皇帝看着她在那里哭哭笑笑,再看看夏璟煜阴鸷怨恨的脸,身上的伤扯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疼到几乎让他晕厥。
他颤抖着声音:“煜儿,朕忽视你了,以后朕会补偿你。你想要太子之位,也可以……”
“呵,我说过我要太子之位了吗?”夏璟煜冷眼看过去,眼里只有讽刺。
“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我母亲报仇。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些年,我跟在夏擎安身边,做他的狗,为的就是今天。”
他细数,“当初,去冷宫中悄悄弄死她的宫女太监,我已经一个个除掉了。秦家,现在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现在,只有你们了!”
皇帝脸色大变:“你,你连朕也要,也要除?”
夏璟煜仇恨的眸子瞪过去,眼里一片血红:“你是罪魁祸首,为何不除?”
“朕可以把皇位给你,朕当太上皇!”
“呵!”夏璟煜冷笑,“凭什么我母亲无辜惨死了二十多年,你们却风光无限二十多年?太子谋逆,弑父杀弟。我拨乱反正,难道不是一样当皇帝吗?”
皇帝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你,大逆不道!”
夏璟煜完全不为所动:“那天,亲眼看着母亲被勒死,我就发过誓,害她的人都得死!大逆不道又如何?我只知道,血债血偿!”
皇后听说秦家血流成河,扑过去问:“你做了什么?你对秦家做了什么?”
不可能的,今天的宫变是哥哥和擎安一起发起的,哥哥不可能没有留人手护住秦家。
夏璟煜笑了一声,笑意阴冷极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太子以为我真是他的狗。以为许我一个亲王之位,我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他信我,一半计划由我来做。所以我调了一支兵,围了安国公府,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寸、草、不、留!”
皇后目眦欲裂,继她没有儿子之后,她也没有娘家了。
她冲向夏璟煜:“畜生,畜生,你也叫过他舅舅,你也去安国公府住过,他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夏璟煜一脚就踹了过去,将人踹开,他冷笑:“对我好?他们不过是觉得多了个玩具。他们背后笑我蠢,以为我在认贼做母,那些嘲笑和戏弄,你们真当我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在驯服我,我在给太子当狗,其实是太子在给我当狗。老五断他的财路,老六抢他的差事,老七揭他的错处,那些都是我悄悄传递过去的消息。
我就是要让他惶惶不可终日,让他知道太子地位不保,让他忍受不了逼宫。只要他走了这一步,我的计划就完成了。”
皇帝和着血沫吐出几个字:“借刀杀人?”
“对,”夏璟煜笑得阴冷,“太子刀杀你,你的刀杀太子,我除秦家,把仇人一锅端,多么完美!”
他将剑从秦骅身上拔出来,扔在地上:“秦佳沁,秦家就剩你一个了,我给你机会自己了断。”
皇后眼睛血红,眼里全是恨意,她手指颤抖的捡起了那柄剑,嘴唇哆嗦,好像想说什么话又说不出来。
到这一刻,她已经明白了,她一直以为已经驯服了夏璟煜,毕竟把他养到膝下时,他还只有那么点大,应该不记事。
她用假意的母爱和温柔织起了一张网。
这些年,夏璟煜为太子出生入死,指哪打哪。
她还曾暗暗得意过。
谁知道他竟隐藏的那么深?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那剑上血迹斑斑,沾着她秦家人的血。
皇后低下的头,眼底一片恨意,她突然握着剑向夏璟煜刺过去。
夏璟煜一个侧身避开,抓住她的手,反向一折,她手中的剑转了个弯,刺入自己心口。
夏璟煜冷笑,看着软软倒在地上的皇后,像看一堆垃圾。
而后,他走向皇帝。
皇帝震怒又惊惧,汪大锤上前一步,把旁边的剑捡起:“殿下,由老奴来代劳吧。他到底是您的父亲,您若动手,于您不利!”
皇帝这一刻明白了,他之前以为王大锤是太子的人,原来是夏璟煜的人。
还以为他拨乱反正,会为自己叫太医,现在,皇帝知道不可能了。
希望变成失望,又加上血流过多。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有的,只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