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安抬头看他,抿了抿唇,声音清浅:“我不去。”
她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充满了卑微和痛苦的地方。
“别逼我让人把你绑回去。”陆衍辞今天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他转过身就吩咐白桦将人带走。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如果非要我回去,除非我死!”
那是他们的婚房,可他在那栋房子里和林依依缠绵恩爱,现在居然还有脸叫她回去。
回去睡他跟林依依滚过的床吗?
陆衍辞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白桦也不敢真的对沈郁安动手,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除了手术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沈郁安眼中满是洒脱,她回到床边坐下,一直眩晕的身体才稍微好受了些。
她这副样子让陆衍辞嗤笑,又在跟他玩欲擒故纵吗?
半晌,他轻嗤了一声,带着林依依和白桦走了。
傍晚,沈郁安看着天空的火烧云,毫不犹豫地拔下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
鲜血喷洒而出,落在了她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像一朵妖冶的花。
沈郁安回到自己的出租房,直到躺在不大的床上,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不喜欢死气沉沉的病房,更不喜欢盛世华庭。
既然手术暂时不会再继续,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待在医院。
疲惫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连去洗漱的力气都没有。
缓缓地嗑上眼眸,耳边传来了夏虫的鸣叫,她刚要陷入梦境,却猛地听到了踹门的声音。
她从床上弹起,踹门声还在继续。
“沈郁安,开门,别逼我拆了你家的门。”陆衍辞的声音,仿佛是来索命的厉鬼。
沈郁安租的是独栋别墅,但是周围还有其他住户,现在时间不早了,陆衍辞一直在外面踹门,肯定会引起邻居的不满。
她没办法,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
房门缓缓打开,陆衍辞一袭高定西装站在外面,衬得沈郁安更像是一文不值的蝼蚁。
她声音虚弱:“你来干什么?”说完转身要进卧室。
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让陆衍辞有些气恼,他抬手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看着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还未说出口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要死了。
“既然你不回去,那我过来。”
沈郁安被他这么转了一圈,顿时一阵眩晕,来不及说话便用力地推开他,冲进了卫生间。
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胃里只能吐出酸水,灼烧着她的喉咙。
泪水和酸水混合在一起,让她狼狈不堪。
陆衍辞站在卫生间门口,下意识想去扶她,可手刚放在她的肩膀上方,却又停住了。
这又是她用来蒙蔽自己的把戏。
“沈郁安,我耐心有限,拿钱办事,天经地义,你现在又在装什么可怜?”
对啊,拿钱办事,三千万呢,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沈郁安扯了旁边的卫生纸擦嘴,按下马桶的冲水键。
晚上八点,陆衍辞定的外卖到了。
依旧是满满的一桌子。
沈郁安被他强制要求吃掉两碗饭,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餐厅,手里捏着筷子,一言不发地夹菜。
整整半个小时,她都没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陆衍辞。
以往他吃饭,她都会为他准备好碗筷,夹菜这种事情更是不用他亲自动手。
就连海鲜,都是她亲手剥好了放在他的餐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