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容白微怔,随即顺从地伸出手。
茅清兮纤细的手指搭上他腕间,凝神诊脉。
半晌,她秀眉紧蹙,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冀容白看着她,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低声道:
“为夫无碍,娘子不必忧心。”
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茅清兮抬眸,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嗔似怨,又带着几分无奈。
她想说,上辈子你可就在这时候没的。
可这话,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重生的秘密,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些时日,她日日为冀容白诊脉,不敢有丝毫懈怠。
脉象虽无明显起色,但好在,也未曾继续恶化。
至少,不会像前世那般,在这花朝节上,突然毒发。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去,满园春色,人声鼎沸。
她凑近冀容白,压低声音问:
“这里头,想取你性命的……怕是不少吧?”
冀容白闻言,低低笑了起来:
“何止不少,简直多如牛毛。”
这话,倒也并非夸大。
他掌管五万鹰羽卫,位高权重。
偏偏又不肯依附任何一位皇子。
那些皇子,明里不敢对他如何,暗地里,只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想到此处,茅清兮不由得握紧了冀容白的手。
宴席设在花园中,放眼望去,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一个个席位,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花丛边。
茅清兮推着冀容白,缓缓走向他们的席位。
走近了才发现,这位置,竟是紧挨着圣驾。
而对面,坐的正是太子钱云霄。
钱云霄远远地朝她望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茅清兮微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她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钱云霄的目光。
左手边,是贤王的席位。
这位贤王,平日里深居简出,不问朝政。
只喜欢些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
冀容白与他,似乎私交甚笃。
贤王主动与冀容白寒暄,冀容白也破天荒地颔首回应。
贤王目光一转,落在茅清兮身上,笑道:
“容白,你这夫人,可是娶对了,瞧你这气色,红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