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啊,”苏惊鸿不怕他,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你扔了我就再配,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晓冉怕他们又拌嘴,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快收拾收拾,青禾一路找来肯定累了,我去弄点吃的。”
林薇也拉着青禾往外走:“对,我去烧点热水,你跟我说说,这一路怎么找到这儿的?”
青禾被拉着往外走,还回头冲梁平挤眼睛:“梁师兄,下次练功叫上我啊,我保证不偷看……顶多闭着眼睛学!”
房门关上,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梁平看着苏惊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你啊……”
苏惊鸿却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走到他面前,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疼不疼?方才帮你顺气的时候,好像碰到你旧伤了。”
梁平一怔,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心头那点气瞬间散了,摇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苏惊鸿笑了,又恢复了那副狡黠的样子,“不过梁哥哥,说真的——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你喊的是谁的名字?我好像听见了……”
梁平的脸“腾”地又红了,转身就往窗边走:“我、我去看看晓冉的药炉。”
看着他几乎要同手同脚的背影,苏惊鸿捂着嘴偷笑,眼底却闪着亮晶晶的光。窗外的云散了,月光重新落进来,照在梁平紧绷的后背上,也照在少女悄悄勾起的嘴角上。
有些事,就算被撞见,好像也没那么难堪。反而像被月光泡软的糖,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苏惊鸿说着,突然伸手拽住刚要起身的梁平,指尖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声音又娇又媚:“梁哥哥,你看你现在脸都红透了,眼神也直勾勾的,这迷魂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呢。”
她转头冲晓冉和林薇眨眨眼,故意提高了声音:“两位姐姐,你们先出去会儿呗?这药是我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儿有独门的解药,得贴身用才行。”
晓冉脸一热,刚要说话,林薇却轻轻拉了她一把,忍着笑往外走:“行,那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事喊一声。”路过梁平身边时,还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梁平,忍忍就过去了。”
房门“咔嗒”一声带上,梁平顿时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在床头,眼神确实有些发飘,嘴里喃喃道:“你……你别乱来……”
苏惊鸿却不管他,俯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不乱来怎么解啊?我这药可是‘缠情丝’,越是憋着越难受。方才脱你衣服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梁哥哥身材真好,比我想象中结实多了。”
梁平浑身紧绷,想推开她却没力气,只能红着脸别过头:“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不害臊……”
“害臊?”苏惊鸿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方才是谁迷迷糊糊抓着我的手往怀里带的?现在装正经了?再说了,我都把你看光了,你不负责就算了,还怕我看?”
她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支银笔和一卷素笺:“放心,我不做别的,就帮你解下药劲。不过嘛……”她拿起银笔在指尖转了转,“这么难得的‘洞房’场面,我得记下来,以后写成小册子,名字就叫《梁哥哥迷情记》,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梁平又气又急,偏偏浑身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亥时三刻,梁哥哥面若桃花,呼吸急促……嗯,这里得画个小脸红的记号。”
“苏惊鸿!”梁平又羞又恼,声音都带了点颤,“你再胡闹,我、我就……”
“就怎样?”苏惊鸿放下笔,突然俯身亲了亲他的脸颊,像偷到糖的猫,“反正你现在动不了,只能听我的。”
她笑着拿起锦盒里的一小瓶清露,倒在掌心搓热,轻轻按在梁平的太阳穴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醒神露’揉一揉就好。不过梁哥哥,你可得记着——今天我看了你的,以后你的就是我的了,跑不掉的。”
清凉的触感从太阳穴蔓延开来,梁平的眼神渐渐清明,身上的燥热也退了些。他看着苏惊鸿认真帮他按摩的样子,气慢慢消了,心里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窗外传来晓冉和林薇低低的笑声,梁平的脸又红了,只能闭上眼睛,任由少女的指尖在他额上轻轻打着圈,听着她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还有那句带着娇蛮的“你得负责”,在心里悄悄生了根。
苏惊鸿收回按在梁平太阳穴上的手,指尖还沾着醒神露的清凉,眼神却沉了沉:“梁平,你可真能忍。”
她拿起那卷素笺敲了敲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点嗔怪:“刚才我们仨帮你顺气,你以为谁都看不出来?丹田那里的内力翻涌得跟浪头似的,明明被迷药勾得浑身发软,偏要用硬功死扛,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梁平刚缓过劲,闻言喉结动了动,低声道:“那种时候……不能失控。”
“失控又怎么了?”苏惊鸿坐到他身边,把素笺往他眼前递,“你当我这‘缠情丝’是普通迷药?除了催情,最要紧的是能松动经脉里的淤堵。当年八爷留下的方子上说,用阴阳相济的法子引动药力,能把沉积的旧伤逼出来,顺便让内功再进一层——你倒好,硬生生用内力压着,这不是浪费吗?”
她指着素笺上的字迹:“你看,这是我照着方子抄的配比,曼陀罗花三钱,合欢皮五钱,再加雪莲蕊中和烈性……每一味都得按时辰炮制,我熬了整整七天呢。本来是想帮你突破瓶颈,结果你倒好,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梁平看着那清秀的字迹,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无奈:“我知道你好意,可……”
“可什么?”苏惊鸿打断他,眼底闪着狡黠,“可不好意思让我们仨帮你?还是觉得‘阴阳相济’太丢人?”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方才你晕乎乎的时候,明明舒服得哼出声了,别以为我没听见。”
梁平的脸“腾”地红透了,猛地别过脸:“我没有!”
“就有。”苏惊鸿笑起来,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好了,不逗你了。药劲虽然被你压下去了,但余温还在,现在运功试试,是不是觉得丹田那里顺畅多了?”
梁平依言凝神,果然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意顺着经脉游走,原本有些滞涩的内力竟真的轻快了几分。他惊讶地看向苏惊鸿:“这……”
“这就是方子的厉害之处。”苏惊鸿得意地扬下巴,“八爷当年可是凭着这方子,在重伤后硬生生把功力提了一层。他说过,练功最忌死板,有时候顺势而为,比硬扛管用多了。”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掌心:“梁哥哥,你总把自己绷得像根弦,不累吗?你看晓冉姐姐的医术,林薇姐姐的人脉,还有我的药术,不都是你的助力吗?以后别再一个人硬扛了,好不好?”
梁平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想起方才晓冉温柔的指尖、林薇含笑的眼神,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他反手握住苏惊鸿的手,指尖传来少女掌心的温度,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素笺上的字迹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仿佛连那纸上的“洞房笔记”,都染上了几分认真的暖意。有些功法,或许真的不止一种练法;有些难关,或许真的不必一个人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