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桌案上那些写满了字的药方上,声音平静地开口。
“诸位,这药方为何迟迟未能功成?按理说,此症虽看似凶险,但究其根本,应不至如此棘手。”
几位老郎中闻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尴尬不已。
其中一位年纪最长,胡须最长的老者,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辩解。
“高大人有所不知。此‘丹痧疫’来势汹汹,古籍之中亦无明确记载。我等行医数十载,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等怪症。用药之道,需万分谨慎,稍有不慎,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敢有丝毫马虎啊!”
秦书闻言,也不反驳,只是略一思忖,随即伸出手。
“将你们写好的药方,包括之前试用过的,都拿来我看看。”
那年长的老郎中迟疑了一下,但见秦书眼神锐利,只得从一叠纸张中抽了几张出来,双手递了过去,口中仍带着几分不确定。
“高大人,这是我等群策群力,斟酌数日才拟出的方子。只是……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药效始终未能尽如人意。”
秦书接过药方,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药材名称和剂量。
他前世身为“鬼谷神医传人”,医道早已臻至化境,这些凡俗药方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孩童涂鸦一般,一眼便能看穿其症结所在。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抬起头,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这方子,缺了一味当归。”
“当归?”几位老郎中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脾气略显急躁的郎中忍不住出声。
“高大人,当归性温,主补血活血。我等也曾考虑过,只是此症患者多伴有低热、烦躁之状,恐其温燥之性,反会助长邪热,故而……故而最终还是将其剔除了。”
另一位郎中也附和道:“是啊,高大人。当归虽好,但用在此处,恐怕……不妥。”
他们嘴上说着,神色间却明显带着敷衍和不以为然。
在他们看来,秦书不过是个年轻官员,或许有些小聪明,但在医道这等专业领域,岂能与他们这些浸淫数十年的老郎中相提并论?
“不过……高大人既然提出,我等自当再行斟酌,回头便试上一试。”那年长郎中打了个哈哈,想把此事敷衍过去。
秦书何等眼力,岂会看不出他们心中的轻视与不信?
他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冷峭的笑意。
一群老顽固!死到临头还抱着那些陈腐的医理不放!
若非为了尽快稳定局面,他才懒得跟这些大夫废话!
他懒得再与他们争辩,直接一锤定音,语气斩钉截铁。
“不必再议!立刻照方抓药,将当归加入!剂量……就用一钱半。”
“什么?!”几位老郎中闻言,脸色骤然一沉。
“高大人!万万不可!”那年长郎中急了,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这药方事关数百村民的性命,岂能如此儿戏!当归药性峻猛,若用之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高大人!请三思啊!”
其他几位郎中也纷纷开口劝阻,神色焦急。
秦书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不想再在这等小事上浪费时间。
“出了任何后果,本官一力承担!你们只管照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