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阴云密布,今夜不见半点星光。
萧蚀骨慵懒地躺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手臂随意地枕在脑后。
他面容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本该楚楚动人,偏偏左眼下生着一颗朱砂痣,平添了几分妖冶风情。
那纤细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夜色中更显单薄。
这片山脉荒芜至极,莫说灵药灵树,就连寻常的蛮兽都因邪魔修的存在而销声匿迹,此刻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呜咽。
在这般静谧的环境中,萧蚀骨不禁陷入对前尘往事的追忆。
前世他本是某个修真界一大宗门的弟子,却因生得太过妖冶,在一次外出历练时被一个土匪头子强掳回山寨。
起初他自然百般反抗,奈何那土匪不仅生得虎背熊腰,修为更在他之上,加之山寨防守森严,他几次三番想要逃脱都未能成功。
然而那土匪待他却是极好。每次他反抗或逃跑失败,除了在床上被加倍“惩罚”外,平日里土匪总会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那土匪修为高深,统领着上万人的山寨,本该像其他匪首那样三妻四妾,却偏偏只认准了萧蚀骨这一个“压寨夫人”,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纳过。
日久天长,萧蚀骨竟真对这土匪生出了几分真情。
他渐渐想开了,既然这土匪把最好的修炼资源都给了他,将他宠到了心尖上,索性也就不再惦记着逃跑的事了。
土匪宋千峰自然察觉到了萧蚀骨态度的转变,心中欢喜不已,对他更是宠爱有加,甚至开始给他更多自由,不再像最初那样将他拘在山寨寸步不离了。
在一个月圆之夜,萧蚀骨终于问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疑惑。
那晚宋千峰靠在一块山石上,萧蚀骨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前。
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萧蚀骨的指尖下意识在宋千峰结实的胸口画着圈。
“峰兄,当年你为何……”
“非要强掳我回来?”
彼时两人已相伴两百余年,萧蚀骨甚至回过当初的宗门向师父请罪,而后自请退出师门,正式加入了山寨。
师父和师兄们见他确实过得不错,也就由着他去了。
如今正是两人情意最浓之时,所有心结都已解开。
宋千峰生得粗犷豪放,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此刻他只在腰间随意围了件兽皮,露出健硕的身躯。
闻言他爽朗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因为我稀罕你啊。”
萧蚀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力道加重,掐得宋千峰倒抽一口凉气。
“说不说?不说今晚我就搬去偏房睡!”
萧蚀骨佯装凶狠地威胁道。
宋千峰“哎呦”一声,连忙将人搂得更紧,生怕他真跑了似的,低头在他唇上连啃了好几口,讨好地哄着:“我的心肝儿,可别吓唬我。”
“那你说不说实话?”
萧蚀骨强忍着笑意追问。
谁知这个平日里粗犷豪放的莽夫,此刻竟红透了耳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天我下山劫道,正巧看见你在山脚下历练。”
“你生得太俊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后来把你绑回来才发现,不仅这张脸合我胃口,你这娇纵任性的脾气更让我稀罕得紧。”
萧蚀骨听得耳尖发烫,正想再追问些什么,却被宋千峰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那人直接用唇堵住了他未尽的话语,三下五除二就将他剥了个精光。
月色朦胧,山间偶尔传来野兽的嘶吼。
而这片平坦的山石上,却是春光无限。
情到浓时,萧蚀骨喘息着问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峰兄,若有一日……”
“我死了……你会……”
“……怎么做?”
宋千峰闻言眉头紧锁,腰上力道骤然加重许多,撞得萧蚀骨眼神涣散,几乎要溺毙在这情潮之中。
但宋千峰从不会拒绝回答萧蚀骨的问题。
此刻尽管不满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还是认真思索后给出了答案。
那郑重的语气,与此刻旖旎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你只能死在我的床笫上。”
宋千峰粗喘一声,继续道:“要死也是我先死。到时我先一步去投胎,等你来了,我还能当你的‘峰兄’,修为照样比你高,还能护你一世平安。”
当时的萧蚀骨其实并没有听清这番话。
直到死后在冥冥之地煎熬时,他怕忘记宋千峰,才一遍遍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