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躺在床榻上时,沈玉真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竟然……
真的与薛雁——不,是与薛无厌在一起了!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情起伏太大,让他恍如隔世。
薛无厌紧紧搂着沈玉真,心中同样充满满足与喜悦。
他没有忘记要给沈玉真足够的安全感,于是低头温柔道:“卿卿,我们结为道侣吧。”
沈玉真微微一怔。
薛无厌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眼中盛满柔情,语气郑重:“你我的成婚大礼,也该重新补办了。”
说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抱歉,当初不知是你,没能给你最好的。后来也只是匆匆补了些黄金。”
沈玉真心头一暖,果然那些款式不同的聘礼箱子,都是薛无厌单独准备的。
当初薛无厌单独给他的聘礼,是薛家九房所给的四倍。
对当时筑基期的薛无厌来说,这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他却仍觉得不够。
即便已经知晓薛无厌的情意,沈玉真还是被这份深情所打动。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无厌,当初我们才刚相识,甚至并不熟悉,为何要给我那么多?”
没想到薛无厌这样回答——
“其实……”
“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笛声,见到你时,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特别的存在了。”
情真意切,字字真心。
薛无厌生性淡漠,鲜少有事能入他的心。
但沈玉真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这与能压制心魔的关系不大,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本身。
无论是当初添加聘礼、改换身份与他相交,还是后来陪他武斗、一同外出历练……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在意”二字。
否则,薛无厌有千百种强硬手段能将沈玉真留在身边,也有无数心机办法让他离不开自己。
但他都没有选择,反而走了最小心翼翼、最谨慎的那条路。
——只因在意。
沈玉真闻言不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两日来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让薛无厌也恍如隔世。
他环住薛无厌的脖颈,黏黏糊糊地撒娇,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像只卖乖的小兔子,可爱得让薛无厌心都化了。
随即薛无厌从芥子戒中取出一件珍藏的“宝物”。
那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竹笛,甚至只是一级下品的法器。
却被他珍藏在芥子戒的最深处,用最结实的盒子小心存放。
只因为笛身上刻着一个清隽的“真”字,还残留着一个人的一缕气息。
以及——
它承载着一份“承诺”。
一份沈玉真对薛无厌的承诺。
那句“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的誓言。
沈玉真看到这支竹笛,也想起了与薛无厌初遇的情景,忆起那人当时的风姿,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
他不禁耳根发烫,有些羞赧。
薛无厌微微扬起嘴角,郑重地牵起沈玉真的手,十指相扣,与他四目相对,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说:“昔日阿真说过,持此笛相召,可许我一个心愿,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沈玉真心跳加速,预感他即将说出重要的话,但仍坚定地点头:“嗯,此言不悔。”
“那好,”
薛无厌真挚地说,“今日我以此笛为凭,以当年救命之恩,换阿真以身相许,与我结成生死不弃的道侣。”
“阿真可愿?”
在修真界中,道侣与寻常夫妻截然不同。
他们不仅是生活的伴侣,更是修行路上的同行者,是相互扶持、彼此守护的“护道人”。
且不说结成“道侣契约”后要受天地自然的约束,单是这道侣需要魂魄双修,需对爱人毫无保留这一点,就少有人敢轻易结为道侣。
无论哪种道侣契约,都是无法解除的。
即便是散仙大能,也不能撕毁天地见证过的誓约。
因此修真界伴侣虽多,但……
真正的道侣却极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