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几乎在沈玉真说完的瞬间，他就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抱住曾经那个遭遇不幸的少年。

沈玉真回抱住他，倾诉过后心里轻松了许多，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雁兄，你想知道我前世的名字吗？”

“想。”薛无厌的声音有些发闷。

沈玉真用手指在对方后背上轻轻划动，薛无厌感受到他写下的三个字——

“沈长安。”

沈玉真轻声说道。

薛无厌收紧双臂，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安安。”

这两个字让沈玉真瞬间脸红到了耳根，他把脸埋在对方肩窝蹭了蹭，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就连父母和哥哥也只是叫他“小安”，从未有人用如此亲密的称呼唤他。

察觉到小兔子的撒娇，薛无厌心软得一塌糊涂：“以后我就叫你安安吧。”

虽然很喜欢这个称呼，沈玉真还是摇了摇头，认真道：“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要慢慢接受现在的身份。即使再不舍，人总要向前看，要一点点放下过去的身份。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成为修士，真正地活下去。”

“我想我的家人也会这么希望的。”

“所以雁兄还是叫我‘阿真’就好。”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只要设身处地想想，就能明白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挣扎。

薛无厌稍稍松开怀抱，与他对视，语气郑重得仿佛在许下一个承诺：“好，阿真。既然你叫我一声雁兄，我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再让你经历死亡的痛苦。”

沈玉真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回应：“我也会尽全力保护雁兄，我们互相扶持。”

“嗯，相互扶持。”

说完，薛无厌再次将少年紧紧拥入怀中。

就在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坦白自己的身份，但最终还是退缩了。

二十三年来，薛无厌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在外历练时多次险些丧命。

但若问他是否在意这些？

他只会淡然地回答——

不在意。

一直以来，他都仿佛游离于世间，从未找到真正在意的事物。

就连之前莫名被安排的婚事，薛无厌也只是稍稍在意了一下，转瞬便又释然了。

但直到此刻，他才惊觉——

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在意的事情。

他在意怀中的少年，贪恋此刻的温暖。他不想放手，也害怕对方离他而去。

若是坦白自己就是那个他最惧怕的“薛无厌”，对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要保护他，与他相互扶持？

会不会就此疏远，不敢再靠近？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薛无厌也不敢冒险。

生来便被抛弃，即使天资卓绝却身负心魔，命运从未眷顾过他。

薛无厌害怕那虚无缥缈的天命会不满他竟能有所依靠，将这少年从他身边夺走。

所以薛无厌宁愿做一辈子的“薛雁”。

这一晚，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许久。夜风轻拂，就像他们彼此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后来他们又聊了很多。沈玉真半开玩笑地说自己还有很多秘密，也有办法找到源源不断的人手发展势力。

他笑着问：“我身上这么多秘密，雁兄怕不怕哪天会被我连累？”

薛无厌没有回答怕不怕，而是郑重地说：“我愿意被你连累。”

夜深时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拥抱。

自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悄然改变，又似乎什么都没变，或许只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玩家上线三天后，沈玉真在修炼时突然有所感应——

他即将突破筑基期。但放心不下玩家们的状况，他打开游戏论坛查看是否还有遗漏的安排。

早在玩家上线前，沈玉真就派薛霖和柳绿芸在镇中购置了两千亩灵田。

为确保安全，他又用玩家上线获得的积分在兑换商城中购买了几块三级极品的大型防护阵盘。

这些足以保障灵田的安全。

那一百名护卫也被分成两组，轮流在真禾雁记和灵田之间巡逻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