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阳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袭黑衣,衣上绣着银蛇纹路,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尤其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更令人不寒而栗。
但宫阳却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脆生生地唤道:“顾叔。”
顾少倾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宋瀚,那视线让后者顾不上身上的伤痛,顿时打了个寒颤。
宫阳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顾少倾。
顾少倾勾唇一笑:“薛堂主今日不在,就什么人都敢欺负他的徒弟了?”
宋瀚闻言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连那些排队的百姓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宫阳,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你是薛堂主的徒弟?”
宋瀚艰难地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抖。
宫阳本不愿以势压人,此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宋瀚和站在一旁的宫阳等人,顿时长叹一声。
他连忙向顾少倾跪下叩首:“小人拜见仙师大人。”
顾少倾淡然应道:“嗯,这人你可认识?”
男子狠狠瞪了宋瀚一眼,声音更加恭敬,还带着几分窘迫:“这是犬子宋瀚。小儿不懂规矩,冲撞了仙师和几位小友,都是小人管教无方。”
说完又重重磕了个头:“恳请仙师饶恕犬子一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宋瀚见父亲如此低声下气,也不敢再放肆,老老实实地认错:“我知错了。”
顾少倾没有多言,只对宋瀚说:“那就测测你的资质,让我看看是什么灵根让你如此狂妄。”
宋瀚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不敢……”
“不敢?”
顾少倾袖袍一挥,宋瀚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测试灵根的法器上。
这法器上刻有阵法,一旦进入,不完成测试便无法离开。
宋瀚只得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
围观的众人也都好奇,这个如此嚣张的少年,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资质?
这测试灵根的法器是沈玉真从“兑换商城”购置的,外表看似是普通的石台。
可当宋瀚站上去后,石台上顿时流转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踏在虹桥之上,衬得人颇有几分仙气。
那光芒变幻莫测,几息之后,石台上最终定格为五道色彩。
众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
“原来是五灵根啊……”
“还以为是什么变异灵根呢……”
“五灵根若是纯度不高,跟咱们凡人有什么区别……”
“就是,还瞧不起我们凡人……”
宋瀚听着周围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一直低垂着头,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此时,那石台上突然浮现出一朵由光芒凝聚而成的五色莲花,只有巴掌大小,静静悬浮在宋瀚面前。
在众人注视下,那莲花的花瓣一片片凋落,最终只剩下……
一片孤零零的花瓣。
围观的修士和凡人见状更是连连摇头叹息,而宋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片花瓣,只是最末等的黄品资质,再加上五灵根,那……
若无特殊机缘,恐怕连筑基期都难以突破。
顾少倾见状淡淡开口:“黄品五灵根,我还以为你是仙品资质,整个玉雪关都容不下你,数万凡人都不配与你同住一城呢。”
宋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顾少倾袖袍一挥,那孩童便落在他面前。
就在宋瀚以为还要继续遭受羞辱时,一只温暖的手掌却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宋瀚一愣,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顾少倾轻叹一声:“我并非存心要为难你。”
他弯下腰,与孩童平视,语重心长地说道:“凡人也好,修士也罢,都要经历成长的过程。修士磨练道心,也是一种成长。”
见宋瀚似懂非懂的样子,他难得耐心地继续开导:“我也曾年少轻狂,能理解你的心思。但你要明白——”
他指了指宫阳三人:“他们打你一顿,已经是对你出言不逊的惩罚,事后便不会再与你计较了。”
“可若是换了别人,未必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真、真的吗?”
宋瀚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惧。
顾少倾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在外做了几十年散修,见过太多因狂妄而丧命的人。有的人仅仅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修为更高的人取了性命。”
“修士志在四方,你将来也要外出历练。修真界何其广阔,能轻易取你性命的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
“祸从口出,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顾少倾又揉了揉宋瀚的脑袋,语气缓和了些:“你现在年纪尚小,心性和品行都还来得及改正,所以我才费这些口舌与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