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欧阳家子弟纷纷投来震惊、欣喜又感激的目光,让沈玉真颇不自在。
沈玉真:“……”
他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此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沈玉真困倦地想要伸个懒腰,忽然身子一轻,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薛雁稳稳抱起。
沈玉真:“……”
他下意识环住对方的脖颈,抬眼时正对上那双垂下的深邃眼眸,又慌忙移开视线。
心跳如擂鼓般剧烈,他低声道:“雁兄?”
薛无厌一手托着他的膝弯,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语气平静:“玉真累了。”
沈玉真:“……”
听到薛无厌的话,沈玉真不再多言,乖乖环住他的脖颈,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窝处,感受着那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薛无厌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在悠闲地散步。
沈玉真有些昏昏欲睡,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看欧阳家究竟给了什么谢礼。
他取出其中一枚芥子戒,将灵识探入其中——
刹那间,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瞪大双眼,睡意全无,整个人都被震惊得彻底清醒了。
只见芥子戒内整整齐齐码放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灵珠,粗略一数,竟有整整五千颗!
五千颗灵珠意味着什么?!
换算成黄金,那可是足足五千万两!
感受到怀中人的异样,薛无厌微微低头,轻声问道:“玉真,怎么了?”
沈玉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雁兄,这里面有五千颗灵珠!”
薛无厌也有些惊讶,但想到沈玉真方才情绪低落,便有意逗他开心,于是故意说道:“玉真如今已是腰缠万贯,让为兄好生羡慕。”
沈玉真闻言爽快地抬起头,将芥子戒递到薛雁面前,咧嘴一笑:“那便送给雁兄。”
薛无厌一时怔住。
还未等他反应,又听沈玉真笑道:“雁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区区几千灵珠算什么?”
“就算是几万灵石,只要雁兄想要,玉真也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或许是今日太过疲惫,沈玉真的情绪格外敏感。
说完这番话,他又靠回薛无厌的肩膀,不自觉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所以……雁兄,多陪陪我好不好?”
少年毫不掩饰的依赖让薛无厌心头一颤。他本想逗弄沈玉真,却反被对方的真挚打动。
此刻他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沈玉真接着又查看了另外三个储物法器。其中一个芥子袋里装着五百万两黄金,另一枚芥子戒同样装着五千灵珠,而最后一枚芥子戒里的东西更是令人震惊——
整整十万灵珠。
沈玉真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震惊,但今日先是险些经历生死危机,又差点目睹他人阴阳两隔,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内心充满不安。
此刻,那些被压抑已久的对前世家人的思念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一路上,沈玉真像只受惊的小兽般,不停地用软糯的声音问道:
“雁兄,你会一直和我做朋友吗?”
“雁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雁兄,再抱紧一点……”
……
而薛无厌总是耐心地回应着,有时用温柔的话语,有时用轻柔的动作,给予少年最需要的安全感。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待沈玉真时总会不自觉地放柔语气和动作。
此刻,他眼中带着温柔,嗓音低沉悦耳:“玉真想和我做多久的朋友都可以。”
“不会离开你。”
“好。”
说着,他又将怀中的少年搂得更紧了些。
当薛无厌抱着沈玉真回到小院时,少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却发现沈玉真仍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在睡梦中含糊地呢喃:“别走……”
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薛无厌的动作顿住了。紧接着,他又听见少年清晰地唤道:“雁兄,别走……”
薛无厌索性保持着被环抱的姿势,轻轻躺在了少年身侧。
他刚侧过身,睡梦中的沈玉真就像寻找温暖的小动物般贴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少年的双手无意识地滑落到他的腰间,脑袋也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薛无厌的心自从方才为少年乱了那一拍后,就再也无法平静。
此刻他低头凝视着怀中人许久,才轻轻环住少年的后背,温柔地拍抚着。
同时轻声低语:“明明那么怕我,却又这样依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