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出去几万两黄金后,沈玉真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返回薛家——
逛街实在太耗费精力了。他准备去找薛雁,昨晚两人就约好今早一同去向薛韫辞行。
远远地,他就看见已在闲云居门口等候的薛无厌和薛霖。
沈玉真不由得瞳孔微缩——
今日的薛无厌与往日截然不同。
一袭蓝色金纹锦衣取代了往日的黑衣凛冽或白衣孤冷,衬得他温润如玉,仿佛一位世家的贵公子。
尤其他手中那把纯白的“明镜”法扇,更添几分潇洒气度。
沈玉真一时看得有些出神,随即猛然回神,快步上前。
他脸上绽开灿烂笑容:“雁兄今日真是风采卓然!”
薛无厌微微一怔,随即淡然道:“走吧。”
沈玉真笑着点头:“好。”
转身吩咐柳绿芸带着其他下属先去薛府外等候,自己则与薛雁一同前往长青院。
快要走出这条路时,沈玉真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与闲云居相邻的无患居中,院中那棵灵树依旧开满纯白的花朵,枝头间或停驻着一两只寻香莺,在晨光中婉转啼鸣。
想到此去或许经年不归,甚至可能永不再回,沈玉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淡淡惆怅,再未回头地走了。
长青院,正堂。
听完薛无厌与沈玉真的来意,薛韫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只是沉声道:“一路平安,多加小心。”
说着从芥子袋中取出两块灵鱼形状的玉佩,抛给二人:“为父身无长物,唯有此物可助你们防身。”
因顾虑久不归家会让九房长辈担忧,所以沈玉真今日特意说明要在外游历多年,或许数十上百年都不会回来。
而薛无厌此番表态也与之前不同,言下之意与沈玉真差不多,也是要在外历练多年。
而薛韫自然要给他们最好的护身之物,这毕竟是他今生为数不多的牵挂了——
他的爱子,以及爱子的……
夫人。
虽然眼下两人只是好友,但薛韫总觉得,他们之间……
沈玉真接过玉佩,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气息后,不禁有些惊讶。
这竟是三级下品的防御玉佩!另一块也是同等品质。
他不禁心生疑惑,一直未曾询问薛韫与薛雁的关系,如今看来,能赠予如此贵重之物,想必是关系匪浅的亲人?
二人都当面将玉佩滴血认主,齐声道谢。薛韫又叮嘱了些要注意的事后,似乎就该道别了。
然而——
沈玉真突然开口:“父亲,玉真即将远行,此事理应告知无厌,不知您可有联络无厌的方法?”
薛韫:“……”
薛无厌:“……”
沈玉真全然未察觉二人微妙的尴尬,继续道:“若父亲有联络之法,不知可否传授于玉真?玉真此番历练短期难归,为免无厌忧心,而且玉真也想与他保持联系,或是日后去寻他……”
薛韫:“……”
薛无厌:“……”
薛韫不着痕迹地瞥了薛无厌一眼,后者垂眸盯着地面,难得有几分心虚。
沈玉真这般又惧他又念着他的矛盾心思,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这临时编造说辞的差事,让薛韫这个向来沉稳的大男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略作沉吟,又取出一块玉佩抛给沈玉真:“你的心意为父明白了,自会替你转达。至于联络之法……”
他指了指玉佩,“你将灵识沉入其中,便可留下话语,厌儿得空自会回复。”
“玉佩发热时,便是对方传信于你了。”
沈玉真眼前一亮,这功能倒跟前世的“电话”差不多啊,有了它可就方便多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好,再次向薛韫道谢。
这玉佩确有传信的功能,不过有距离的限制。想来二人历练时也不会相隔太远……
薛韫索性将这个“难题”又抛回给薛无厌本人。
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为好。
薛无厌:“……”
随后二人正式拜别薛韫,便起身离去。
薛无厌会意地走在最后,果然在沈玉真迈出正堂的门槛时,收到了薛韫以灵力悄悄递来的另一块玉佩。
又与薛闲简单作别后,二人离开薛府。在距离府邸最近的一条街上,三辆马车已等候在路边。
柳绿芸静立在第一辆马车前,除了当初薛韫拨给的仆役外,其余人等皆已到齐。
不多时,三辆马车缓缓驶离南阳城。正午的阳光格外炽烈,车队渐行渐远,朝着未知的远方而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