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家执意如此,我又不想伤了两家和气。不如这样——我们两家来一场公平的武斗如何?”
九叔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心知今日是抢不走沈玉真了,总不能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便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怎么个斗法?”
“两家各派同境界修士比试三场,炼气、筑基、开光各一场。哪家胜得多,我就留在哪家。”
不等九叔回应,沈玉真又补充道:“即是比试,总要有个见证。不如请圣火派的弟子届时来做个公证,也算公平了。”
圣火派是南阳城与千音城一带的大派了,门中有三位元婴老祖坐镇!
就算沈家背后有元婴修士又如何?
那元婴修炼至今,想必也不是傻子,岂会为沈家与三位元婴老祖过不去?
沈玉真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元婴老祖自然请不动,但只请一位圣火派地位颇高的弟子,倒也不是不能办到。只是这费用……”
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是沈家先要毁约,怎么说也是我薛家受了委屈。这见证的花销……”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于情于理,都该由沈家承担才是。”
按照薛无厌的谋划,他先是出面把话说绝,让沈家人明白今日再生气,无论如何也带不走人。
先降低他们的期望,等他们彻底绝望时,再“大度”地给出一线希望。
即便这个方案明显对沈家不利,他们也会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
恩人公子可真是个狐狸!沈玉真暗自偷笑道。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觉得只能铩羽而归的九叔,听到这个看似折中的方案后,眼中又燃起希望。
尤其是听到要沈家出钱请人时,他更是心头一动——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沈玉真又悠悠补充:“圣火派离南阳城最近,我薛家也该尽地主之谊。沈家去请人时,我薛家自当派人护送。”
这是明摆着既要沈家掏钱,又要防止他们暗中买通证人。
名为护送,实为监督。
九叔面色一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很好。”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何况薛韫也觉得此计不错,于是薛家也认下这个办法,双方当即约定——
明日一同派人前往圣火派,七日后在南阳城与千音城之间的平原上比斗。
就在九叔转身欲走时,沈玉真又突然又唤住他:“九叔且慢。”
九叔心头一紧:这小子又要出什么缺德主意?
沈玉真还真有个“缺德主意”。
“虽请了见证,但比试之前,还请沈家先立下誓言契约,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得再次反悔。”
誓言契约是真正受天地任何的咒,一旦违反必遭反噬。
这一招,直接把沈家的退路都全堵死了。
凭什么只让我沈家立誓?薛家就不用?这不公平!
九叔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可沈玉真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这比试本就是我薛家吃亏,难道还要让我们再吃更多的亏吗?那也未免……”
他故意顿了顿,“太不要脸面了。”
九叔此刻可比方才与薛韫争执时更加憋屈,只能咬牙切齿丢下一句“就这么办”,便匆匆离去,生怕再多待片刻,沈玉真又要出什么损招。
来时气势汹汹的一行人,此刻离去的背影竟显出几分狼狈。
薛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重重拍了拍沈玉真的肩:“好小子,干得漂亮!”
沈玉真被拍得一个趔趄。
沈玉真:“……”
薛韫:“……”
他连忙放轻力道,又拍了拍沈玉真的肩。
“先回去再说吧。”
薛韫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薛无厌的面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薛无厌早已默默撤去面具幻术,先行一步离开了。
一行人回到长青院。
暗处观察的几位薛家金丹真人本已做好出手准备,没想到事情竟被一个小辈巧妙化解,还让薛家占尽便宜。
他们对沈玉真的印象顿时改观不少。
几位长老暗中传音交流。
“此子倒是不凡。”
“老夫多年前见过沈玉真,那时虽是天纵之资,却远不及如今的气度。”
“历经磨难,自然成长。”
“看来不仅要提高此子待遇,九房的资源倾斜也该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