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也皱起眉头:“所为何事?”
护卫面露难色,此刻硬着头皮道:“他们来势汹汹,似乎认为我薛家欺骗了他们,要……”
他压低声音,“要退婚,今日就要带走玉真公子。”
什么?
沈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退婚?!
真的假的。
当初急着把他嫁出来,现在又急着把他带回去。
他是什么可以随意的物件吗?
薛韫脸色骤变,沉声道:“岂有此理!他们当我薛家是什么,又把我九房置于何地?”
护卫继续禀报:“沈家来了六个开光后期修士,还带了十几个筑基护卫。扬言今日就算薛家家主出面,也一定要带走玉真公子。”
“如今家主正在闭关,此事已经惊动了几个长老。”
薛家现任家主因修炼出了岔子,不得不长期闭关。
正因如此,如今的薛家才会暗流涌动,纷争不断。
不过九房本就没有长老,一直处于隐忍状态,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薛韫面色阴沉地起身,大步往外走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沈玉真脸色也很不好看。沈家如此也太不把他当人看,当即也跟了上去:“父亲,玉真与您同去。”
薛韫虽担心此事会让沈玉真难堪,但也没有拒绝“待会你便站在为父身后,小心他们伤到你。”
“是。”
沈玉真有些想笑。
薛韫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是怕他被抢走吧
薛府正门前已经围满了人。不仅有薛家族人,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城民和其他家族的人远远观望。
但碍于薛家的威势,众人都不敢靠得太近,连议论声都压得极低。
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敢出声的也只有薛家人了。
沈玉真刚随着薛韫迈出薛府大门,突然一只温热的手从旁边探来,牢牢握住他的手腕。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要去摸腰间的竹笛,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弟,当心。”
转头一看,原来是薛雁,沈玉真这才松了口气。
他被拉到薛无厌身后,压低声音问道:“雁兄,怎么了?”
薛无厌松开他的手腕,用折扇巧妙遮住他两人的面容。
幸好他和沈玉真今日都穿着暗色衣衫,又在薛家人群后方,并不显眼:“沈家来者不善,恐怕藏有暗招。”
“啊?”
沈玉真方才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沈家还真敢当众抢人,“他们不会真要强行带走我吧?”
“小心为上。”
沈玉真突然想起什么,做口型问道:“薛家不是有六位金丹真人吗?
沈家敢以一对六?”说完,他就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
果然,薛无厌低声道:“听闻沈城主与一位元婴散修有交情。”
原来有靠山,才敢这么嚣张?
沈玉真撇撇嘴,不屑道:“狐假虎威。”
薛无厌同样面色阴沉。
沈家先是把“弃子”塞给他,现在又要当众抢人,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薛家众人纷纷为薛韫让开道路。
只见他大步走向沈家那群开光期修士,强压怒火,还算客气地问道:“不知诸位是?”
为首的沈家老者冷哼一声:“你们薛家用阴谋诡计夺抢我沈家的天才,今日我等特来讨个说法!”
这话一出,不仅沈玉真等人,就连几个知情的九房族人都变了脸色。
这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薛韫沉声道:“此言差矣。当初明明是沈家主动来我薛家议亲,何来‘阴谋诡计’之说?”
不等对方反驳,他又道:“诸位如此说话,莫不是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了?以己度人,才会如此笃定!”
老者顿时涨红了脸:“放屁!分明是你们薛家先蛊惑沈城主!”
薛韫条理分明地蛊惑:“蛊惑?沈城主乃是金丹真人,不知是何方高人能蛊惑得了他?又不知这人当真是我薛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沈家是冤了你们?!”
薛韫才不会傻到自证清白,只道:“沈城主向来一言九鼎。更何况这婚约不仅是两家商定的,更是天地作证。我薛家是断不敢违背这桩姻缘。”
虽然薛无厌和沈玉真并未结为生死与共的道侣,但毕竟已经拜过天地,结成连理,这婚事确实是天地见证过的。
“你、你、你!”老者气得胡子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