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王家居住的小巷子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来围观王屠夫被抓之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有些人还想着找个机会向王家人报仇雪恨。
王老太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与此同时,肉联厂也受到影响,人们纷纷要求厂方给出解释。
为什么厂里会雇佣像王屠夫这样的人?
而且每天都有人往厂里丢石头,办公楼的玻璃都被砸坏了。
更有人匿名举报王屠夫的二姐,说她是王屠夫在肉联厂的靠山。
还详细列出了王屠夫这些年在厂里的种种劣迹:专横跋扈、目中无人、偷拿猪肉、私下倒卖等,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
写得非常详细,连具体日期、重量、卖给谁、赚了多少钱都一清二楚。
好像他亲历其境一般!
益民县因为这个案子经历了一次大整治。
很多人被抓了起来。
高明田虽然在搞自己的小生意,但和黑道毫无关系,只是被问了几句话就被放回来了。
周为党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是王屠夫亲自提拔起来的,自然成了重点审查对象。
周为党的伤还没完全康复,就一瘸一拐地进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周为党看到负责案件的警察就急切地喊冤:“同志,您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和那个王屠夫可没什么关系。”
“要是真没关系,他为什么非得把你推上去呢?闲着也是闲着嘛。”警察反问道。
周为党苦着脸,想也不想就把丈母娘余霜儿推了出来:“我也搞不懂!转正这事都是我丈母娘一手操办的,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啦!”
周为党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确实,他是被王屠夫提拔的,可自从成了正式员工,就被王屠夫管得死死的。无论王屠夫心情好坏,总喜欢欺负他,拿他取乐。自己没捞到好处不说,还受了不少窝囊气,如今更是被牵连进了派出所,实在冤得很。
警察很快把正在农技站工作的余霜儿叫到了派出所。
余霜儿之前就在报纸上看到过王屠夫被捕的消息,当时她慌得不行,生怕警察顺着线索找到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头发掉得厉害。担惊受怕好几天,警察都没来找她,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同时又感到后怕,庆幸当初没和王屠夫走得更近,否则说不定就被扯进去当陪客了。
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又听说王屠夫倒卖肉联厂猪肉的事,她反倒放松不少,压根没太担忧。
她正盘算着中午带女儿出去吃饭,警察就上门了。不由分说把她带上摩托车,直奔派出所。
余霜儿觉得这简直晴天霹雳,一路上心神恍惚,想着怎么把事情撇清。
好不容易脱离那个环境开始新生活,她可不想再回去遭罪!
余霜儿脸色苍白地坐在审讯室里,无论警察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
第二天凌晨,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很凶,很伤心。
派出所的人起初摸不着头脑,后来又怕她想不开,专门安排了一个女警在里面陪着她。
直到早晨第一道阳光从高窗透进来,照在余霜儿脸上,她呆呆地看着阳光,像木头人一样。
那名看守她的女警都怀疑她是不是傻了。
最终,余霜儿开口了,说了进派出所后的话:“就让这缕晨光让我重新开始吧!”
她转头用哭肿的眼睛看着女警:“你们可以开始审问我了,我什么都会说!”
面对审讯,她表现得非常冷静。
她先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因为哭得太厉害而变得沙哑,“我以为这个秘密可以带进棺材,谁知道现在得站在这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说出来。你们说,这不就跟亲手撕开自己的伤口一样吗?”
余霜儿此刻看起来就像个忧愁、脸色发白的文艺小青年。
那个正在审问她的男人完全搞不懂她这一套矫情劲儿,只催促她赶紧认错。
旁边的女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他要有耐心。
余霜儿没让他们久等,很快就把她和王屠夫的事一件件交代清楚了。
“王屠夫糟蹋了我。”
两位审讯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