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设也看出不对劲,但没再追问,让人带他们去看那个“问题人物”。
这对老夫妇走后不久,负责探监的人回来报告:“他们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那个男人指着脸上的伤,警告那个‘问题人物’老实点,在里面好好改造,别多嘴。”
“问题人物”看到老夫妇脸上的伤,吓得缩脖子,慌张地说:“我一定听你们的话,在里面好好表现。”
其实“问题人物”内心害怕极了。
王屠夫真是个厉害角色,什么都没说就把他的家人打成这样。
要是说了,他出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对稍年轻的夫妻,身上也带着伤,一瘸一拐的,想见另一个“问题人物”。
见面后的对话内容和前面那一家差不多。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这两对夫妻明显知道些内情!
事情发展到这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王屠夫前天晚上装作答应二姐要自首的样子,实际上离开二姐家之后,先跑去警告了两个“特殊人物”的家人,叮嘱他们提醒自家孩子在里面得规矩点,别胡言乱语。有些不该说的话,可千万别说漏了。
不仅余紫嫣察觉到了这一点,孙建设他们也想到了同样问题。很快,这两对夫妻就被找回来谈话了。他们分别被关在两个审讯室里。年纪大一点的那对,胆子特别小,一见到警察就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好好看人一眼。
审问时,这对夫妻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喊冤,说自己没做过坏事,是被人冤枉的。审问结束之后,发现实际情况跟余紫嫣想的一模一样。余紫嫣说道:“王屠夫这人又固执又暴力,这种威胁打人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其实余紫嫣心里还有别的想法。王屠夫为什么要逃跑?看来他惹的事不止是贴个什么东西这么简单。那么,毒粽子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他搞的鬼,目的是对付余紫嫣。
余紫嫣越想越入迷,孙建设叫她都没听见。直到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看着孙建设问道:“孙警官,你刚才说什么了?”
孙建设说:“现在看起来,往你家围墙上留血迹的,很可能就是王屠夫了。那他为什么针对你呢?”
余紫嫣和王屠夫之间的事,孙建设不可能不知道,派出所里都有记录呢!“我和王屠夫之间的旧账,想必你们都清楚吧!端午节前我去肉联厂谈礼品盒订单,刚好遇到王屠夫,他当时想整我,我就反抗了,还在众人面前打了他。后来……”
余紫嫣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的介绍信是县革委会开的,肉联厂的人可能觉得我背景不小,就签了采购合同来平息事态……”
文记者惊讶地说道:“所以,查了这么久,最后竟然是因为个人恩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男人,为了报复一个女人,做尽了各种事情。这男人的心眼也太小了吧!
案子已经明了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化验结果,收集证据,然后抓王屠夫。
余紫嫣帮不上忙,打算去大队。文记者也跟着去了食品厂采访。余紫嫣非常欢迎。
他们在永兴公社的时候,余紫嫣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像是省报的记者?
等她想追上去仔细看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他们从公社回生产队,经过一片小树林时遇到了金铃的妈妈。余紫嫣知道她因为金勇的事对自己有意见。
不过她和金铃关系不错,不想因为她妈的事闹得不愉快。
平日里,能躲开金铃妈就躲开,躲不开就笑着打个招呼。她对人爱搭不理的,不高兴时还爱瞪人。今天居然对她笑了,可那笑总觉得透着幸灾乐祸,余紫嫣心里一紧,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难道王屠夫趁她不在家,跑到她家闹事了?
骑车的余紫嫣猛蹬一下,车速飞快,差点把后座的大姐甩出去。她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扔下自行车就冲进院子。看到弟弟妹妹们好好的,才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明白金铃妈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王屠夫就像悬在她头顶的剑,随时可能掉下来,不仅伤她,还可能害及家人。只有他被抓,她才能安心。
余老二好奇地看着姐姐慌慌张张的样子问:“大姐,你怎么啦?”余紫嫣摆摆手说没事。
文记者稍作休息就准备去大队看看,想拍些照片,再随便聊聊。余紫嫣叫余老二给他带路。文记者先去了蚕室,跟那边的老熟人聊了几句并拍了照。接着又去了食品厂,厂里的卫生情况让他震惊。
余老二还特意安排胡山带着文记者走了一遍果酱的生产流程。就在文记者采访食品厂时,省报的记者拿着新收集的资料回了省城,直奔报社找主编,递上了刚写好的初稿。
主编看了稿子,眉头皱起:“没想到,我还以为余紫嫣有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个空壳子。她看起来挺光鲜的。”
记者眼睛发亮:“主编,这是揭穿假象的大新闻,咱们明天就发吧?”主编点头:“发!你赶紧改改润色,一会儿一起送到印刷厂,让他们连夜印出来,明天见报。”记者顿时来了劲,保证一定把稿子弄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他就拿着文件,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第二天清晨,省城日报的头版头条以醒目的黑体大字写着标题:路在何处?面子工程救不了s省的养蚕业!
下面还有一行加粗的小字副标题:从“养蚕奇才”余紫嫣的崛起,看s省养蚕业的衰落。
紧接着是一篇详细的报道,讲述余紫嫣如何利用职位和关系网,排挤他人,解散团队,一个人承担多项职责,为自己谋取利益。
最后还提出疑问,余紫嫣凭什么能把整个团队的成绩都归到自己名下!仅仅因为她父母是英雄?就能随便侵占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省城的居民读完报纸后,都感到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