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夫心里虽然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脸上却迅速堆起了一副憨厚老实的笑容,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陪着笑说道:“公安同志,您可千万得明察秋毫,这完完全全是一场误会。
她呀,是我家里的婆娘,就这脾气火爆得很,一点就着。
这不,今儿个在家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拌了几句嘴,就闹起了小性子,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了。
我这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地追出来,就盼着能把她带回家,好好安抚安抚,让她消消气呢。”王屠夫一边说着,一边还转过头,对着余紫嫣点头哈腰,那姿态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老婆呀,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再生气啦。
跟我回家吧,回家之后,你想怎么撒气都行。
要不这样,你狠狠打我一顿出出气,我保证不还手。
晚上我就跪搓衣板,要是还不解气,我直接睡地上,绝对不喊一声苦。”王屠夫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停地作揖,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怕老婆怕到骨子里的“耙耳朵”。
周围的群众见状,也开始动摇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看着确实不像是坏人,这么老实巴交的,怎么会是人贩子呢?没准真的是两口子闹矛盾了。”
余紫嫣可不会被王屠夫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糊弄过去。
她紧紧捂着那高高肿起、青紫一片的脸颊,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哗哗”地往下流,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你动手打我的时候,那副凶狠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夫妻,那好,你把结婚证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要是拿不出来,今天这事可就没完!”余紫嫣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屠夫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道:“结婚证……这结婚证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嘛。
我真的是她丈夫,这事千真万确,您可一定要相信我……”
余紫嫣根本不给王屠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质问,那语速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你说拿不出结婚证,行,那登记结婚的日子你总该记得吧?既然你坚称我们是夫妻,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每个字怎么写?我什么学历你知道吗?我今年多大,生日又是几月几号?咱们当初是在哪一天、哪个地方相的亲?你家给了多少彩礼,我家又陪嫁了些什么?我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他们都叫什么,今年多大了?我爹妈今年多大年纪,这些你要是真的把我当老婆,肯定都能说得上来吧?”
余紫嫣一连串问题如密集的利箭般射向王屠夫。
王屠夫心中满是疑惑,猜不透她究竟有何意图,暗自思量,只怕她话里藏着陷阱,稍不留意就会掉进坑里,所以一时间不敢轻易作答,神色间不免流露出一丝犹豫。
而余紫嫣恰恰就盼着他这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只见她目光犀利,声色俱厉地质问道:“怎么,答不上来了?我父亲是余振霖,母亲是李福月,一个月前,他们在缫丝厂那场可怕的大火里,为了抢救集体财产,英勇牺牲!要是咱俩真像你说的是夫妻,怎么连我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余紫嫣这一番话,好似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余振霖夫妇为集体舍生忘死的英勇事迹,早就登上了省报,全省的老百姓都知道,益民县出了这么一对令人敬仰的英雄夫妇。
倘若王屠夫和余紫嫣真的是夫妻,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英雄岳父母都一无所知呢?
两位公安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随即将余紫嫣和王屠夫一同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公安很快就确认了余紫嫣的身份,转而对王屠夫的态度变得格外严厉。
王屠夫心里明白,大势已去,今天想要把余紫嫣这个“厉害角色”带回去,怕是没指望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解释道:“我和紫嫣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本来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没想到在婚礼上闹了点小矛盾,这才产生了误会。”
余紫嫣听闻,冷哼一声,伸出手指着自己那红肿的脸颊,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婚礼上闹点小矛盾,就能把我往死里打?姓王的,你可真能编,接着编,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王屠夫心中又气又恨,暗自咬牙,只怪自己小瞧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如此难缠,竟掉进了她精心设下的圈套。
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不得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清楚。
原来,王屠夫三个月前妻子不幸离世,他便想着再娶一房媳妇。
半个月前,经余霜儿介绍,他与余紫嫣相亲,随后便定下了这门婚事。
余紫嫣毫不示弱,立刻揭露道:“我小姑确实带我去相过亲,可跟我相亲的人根本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