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
辛夷见裴星掌间的虚影,不由惊呼一声,猛地起身走到裴星身边,轻轻按下他的手,朝高台上拧眉的女子劝说,企图做起和事佬。
“素问长老,大家有幸被各位道友忝为六大宗门,自当有话好好说。”
辛夷顿了顿,无视裴星的瞪视,忽又补充道:“如今已无永寿仙帝了。”
“哈。”
裴星正欲发怒,但听辛夷此言,不由用宽大的袖袍遮掩,暗里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果然此言一出,令站立高台上的素问一张冷面涌出寒霜,但她敏锐看见裴星袖袍中仍有明灭不定的熹微黄芒闪动。
若真让昆吾剑破空来此,琅琊台不要面子的吗?
但她又不敢去赌昆吾剑穿不破琅琊台的结界。
最终无可奈何,只好一挥袖撤下阻拦他们离去的结界。
但嘴上丝毫不松口,仍故作清高地寒声问道:“辛夷掌门的意思,难道也同昆吾剑宗是一样的打算?”
辛夷执起道礼,竖在胸前,叹息一声,道:“素问长老,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我太虚宗讲究清净自然,专心道途。”
素问银牙一咬,争取道:“合欢宗修情欲之道,修真界但凡有合欢宗在,贵宗如何清净修行?”
辛夷尚未答话,裴星已是双臂环抱,懒懒道:“若连这点欲望都控制不住,那是弟子们太菜。”
他转头,又朝身旁的辛夷问道:“辛掌门,一起走?”
辛夷无奈一叹,冲素问告辞,哪料得素问仍不甘心,快步走下高台,急急道:“二位掌门且慢!山海镜花镜方才所示,你们也曾看过了。若合欢宗不灭,未来当有无数修行人士陨落,你们当真以为,到时你们便可独善其身?”
“哈哈哈!”
伴随裴星的笑声外陡然响起一声清唳的剑鸣。
原本安然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被这磅礴锐利的剑意,如惊弓之鸟,纷纷不禁从椅子上站起。
王凌秋身边的姒绒修为浅薄,更是花容失色。
使得一直仿佛在品茶不语的王凌秋,终于懒懒抬眼。
大殿门口那持剑的青年人,大笑着,一抚自己本命灵剑的剑身,挑衅般看着素问,道:“我宗剑祖曾言,若觉天道不公,便以一剑破之!你琅琊台的山海镜花镜的预言又如何?到时我昆吾真陷入绝境,自当一剑破之!何况,”
裴星见王凌秋抬眼看过来,立即收起自己本命灵剑,生怕这位合道前辈在他一介新晋元婴面前,不讲武德。
索性大步流星地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余音回荡在大殿内,“你们那什么山海镜花镜在永寿仙帝死前,怎么没有预言?”
“你!”
素问贝齿紧咬,柳眉竖起,正欲发怒。
但上座的王凌秋闻言,眸子一凝,手中茶杯往外一掷,笑道:“现在的小辈真是不懂规矩!
你们那青莲老祖昔年亦不过仙帝的臣子而已,若非仙帝开恩,他岂有命在?还建立什么昆吾剑宗?
哼!”
辛夷在心底幽幽一叹,其实也挺赞同王凌秋的头句话,昆吾剑宗的历代掌门就没几个靠谱的。
罢了,他们毕竟选掌门,都是靠比剑,最后比出来一个最能打的。
但昆吾剑宗的新掌门若是外出一趟非死即伤,只怕那群剑疯子必然不会干休!
于是辛夷哪怕对裴星这小辈装了逼就跑,十分无语。
但依旧跨步而出,替他挡住了那只茶杯。
王凌秋拉下被裴星剑意所惊的姒绒重新的坐下,不屑地瞟了眼辛夷,不由冷笑出声,“区区一介数百年不得突破的元婴……”
他随之瞳孔放大,不禁被辛夷胸前升起的那道银白涟漪惊得站起。
那茶杯于半空无声无息穿过那道涟漪后,竟连片点灰都无,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太虚炉?你竟带了太虚炉出来?你们太虚宗好大的手笔!”
但辛夷没回答王凌秋的话,只是一执道礼,躬身一拜道:“王前辈莫要与小辈计较,反倒失了身份,晚辈告辞。”
王凌秋笑了一下,忽地道:“放心,本座也讲究顺其自然,合欢宗尚有些作用,本座断然不会让它完全覆灭。
只不过,以后就得改个什么桃花宗、杏花宗了。”
“夫君!”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