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英心怀犹豫,不禁再次拂袖,怒而训斥道:“虽不知你有何打算?但我这次帮你便是,以后万不可以此来求人帮忙!”
“哦。”见白拂雪乖乖答应。
曲无涯的眼神在白拂雪与王舜英二人身上来回打转,看得出来他们在暗中传音,但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时心如猫抓,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在那里说悄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加我一个呗!”
王舜英听他无赖之言,不禁瞪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青虹剑,难得双手掐诀,快速变幻,自他指间涌出一串串优美的篆文,每一枚篆文上,均氤氲了一股浓重的浩荡清气。
“九霄封魔印?”
曲无涯不由面露诧异,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昆吾剑宗少有的独属封印术。
白拂雪眯了眯眼,果然自己这种野狐禅,会的东西和眼界,跟这些名门正派,接受过正统修仙教育的弟子们没法比。
那一枚枚篆文瞬息结成锁链,将那只蛊虫困在其中,底下托住它的霜花,即刻消散无形。
白拂雪将那只被封印的蛊虫,推至曲无涯胸前,示意他拿着,同时道:“此物和此人,你可拿回你们琅琊台换取一些……”
白拂雪不知他们类似花露点的玩意叫作什么,微微一顿,半晌才绞尽脑汁,吐出二字道:“功德。”
“哈?”
见曲无涯一脸诧异,嘟囔道:“什么功德?我们琅琊台又不是和尚。”
“咳。”
白拂雪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反正你们琅琊台不知还有没有高层人士,在暗中参与此事。但你回去时高调一点,人尽皆知,你铲除这么一个隐患,你们宗门明面上总该给你一些奖励。”
曲无涯立即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白拂雪的意思。
当即迫不及待地将王舜英封印的蛊虫接过来,仔细收好。
又看着白拂雪手中青霜剑十分眼馋,搓手道:“大将军,万一我琅琊台还有长老叛变宗门,我境地岂不危险?嘿嘿,大将军可能赐给我个保命之物?”
白拂雪十分无奈,看透了他带着几分贪婪的眼神,一如昔年,给王德彪的符纸。
依葫芦画瓢,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张白纸注入几丝青霜之力,递给他道:“此物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曲无涯双目精亮,急忙接过来,躬身道:“多谢大将军赐宝!”
走前,白拂雪嘱咐一句道:“别忘了我让你打听的事。”
“妥!不就帮大将军您打听打听,宗门里谁出身人间念州吗?曲某人向来人缘不错,小事一桩!”
看曲无涯拍着胸脯保证,但白拂雪并未有多少信任,微一颔首,已与王舜英联袂而去。
曲无涯见他们远去,海面冰块逐渐开始消融,他收敛起目送他们远去的盈盈笑意,踹了地上蓝罗一脚。
见他周身冰霜逐渐开始解冻,曲无涯缓缓摸出一张符箓,贴在他脑门上,登时他的挣扎又止。
曲无涯提溜着他的衣领子,一路飞回琅琊台,他身披蜃影纱,隐匿身形,俯瞰脚下一座座玲珑小岛,如星点散落,缀在蔚蓝的海面,如若众星拱月般环绕一座青山隐隐,草木茂盛的大岛。
不禁暗想着琅琊台,他的师门,自诩以追求逍遥无羁为理念,背后又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曲无涯足足等到第二日清晨,正是琅琊台主岛广场上人最多的时候。
猛然一声利啸响起,引得地上正相互交易,或论道的弟子们的视线。
只见天边似有一道流星滑落,直直砸入广场上,众人定睛看去,只见曲无涯浑身如个乞丐,一身只挂着几条破布条子勉强遮羞。
他一手死死抓住一个鹤发童颜之人的衣领,满身狼狈的咳出一口血,冲围上来的弟子们,慌张喊道:“快!快通知执法堂,疾医殿蓝罗私通傀儡门,企图谋逆,被我不幸撞见,师弟,师妹,快!噗嗤——”
曲无涯假装头一歪,仿佛已经晕死过去。
“真的假的?”
“曲无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不能信!”
“但……这好像真的是蓝长老诶?”
“啊?真的假的?快!通知执法堂,曲无涯绑架了蓝长老,企图谋逆!”
“嘭!”
那弟子话音方落,已被佯装晕过去的曲无涯一脚踹飞。
曲无涯一手叉腰,怒骂道:“玛德!劳资说的明明蓝罗谋逆!你他喵当我面玩击鼓传谣是吧?”
众弟子大惊失色,纷纷一脸惊恐地让开一条道路,由着曲无涯如拖着一只死狗般,拖着被定身符定着的蓝罗。
一路在众人惊惶的注目礼中,拖着他来到执法堂上。
曲无涯一把扔到大堂正中地上,嫌弃地甩了甩似被他弄脏的手。
一路径直走到高台的一张圈椅上,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
见地上那滩死狗并无回应。
“呃……”
曲无涯只好指使底下瑟瑟发抖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笑眯眯道:“呵呵,陈师妹,麻烦你把他头顶上的定身符揭开。”
“好,好的,堂主。”
陈姓女子身子一抖,一脸惨白,不明白掌门为什么近期要满身劣迹的曲无涯来管执法堂?
但一想到曲无涯整蛊人的手段,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不由面色再次一白又一青,只好壮起胆子,上前揭开蓝罗脑门上那张黄纸符箓。
蓝罗撑着地面,低头咳嗽两声,方才抬头辨认出自己身处何地?
再看上面坐着只挂着几缕布条的曲无涯,不由大怒喝道:“竖子尔竟敢如此辱我!掌门师兄糊涂啊!怎能让你这泼皮掌管执法堂?我琅琊要完啊!
竖子如今简直要造反了,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要见掌门师兄,我为师门立过功,我为师门流过血!
我要见……”
他口中突被塞了团飞来的破布团,坐在上面的曲无涯歪起身子,一脚搭在圈椅扶手上,掏了掏耳朵,懒懒道:“真是,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