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跪得是不是过于快了一点?
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白拂雪都被曲无涯这利落地一跪,搞得一脸懵,更莫谈王舜英。
王舜英怎么也不愿相信昔年百工会武,同样原本大放异彩的琅琊台弟子曲无涯,面前的会是本人。
不过,王舜英又想到,昔年他就莫名半道闹出偷看女弟子洗澡,被取消参赛资格的事,似乎做出如此丑态也不稀奇?
当年若不是这位曲姓弟子,半道被取消了会武资格,导致有人轮空晋级。
这才让自己,十分不巧的提前遇上了太虚宗的大师兄,王舜英虽强行破开步凌霄的流云阵,况步凌霄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境界,对敌经验丰富。
到底让王舜英受了内伤,后继乏力,最终只能遗憾惜败,止步于此。
不然,当初的自己必然可以多撑两轮。
想及此,王舜英一时间牵动了新仇旧恨。
冲着地上跪着抱拳的曲无涯,重重一拂袖,冷面训斥道:“曲无涯,你如此作态,将你师门置于何地?”
哈?
瞧你这话说的,就跟我那故作正经的老头子似的!
你是我琅琊台人吗?
曲无涯忍不住心中腹诽不已,斜瞥了一眼,在他眼中道貌岸然的王舜英。
随即又转头瞅了眼他身旁的白拂雪。
于心中再次暗自猜测,江湖传言最近决云真人流连百花阁,与一位墨姓仙子情投意合,一掷千金。
墨,白?
莫非那位传说中的墨仙子,是大将军白拂雪的化名?
曲无涯觉得很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本该和什么墨仙子在一起,一度春宵的决云真人王舜英,为何会与白拂雪同时出现在此处?
霎时,思绪飞转的曲无涯眼睛一亮,理也不理会王舜英,径直目光炯炯地盯着白拂雪。
按传言来看,白拂雪在人间灭了三国,十万余人丧生。
曲无涯从白拂雪的脸上读不出表情,不确定他是不是真那般想的,铁了心要杀自己!
于是身子忍不住一抖,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因此曲无涯愈发跪得端正了几分。
抱拳的手一紧,冲着白拂雪露出一个讨好、谄媚的微笑,道:“小子心慕大将军已久,只恨不能与大将军一晤,今日有幸得见,可见老天待我不薄,死而无憾啊!”
听他这尴尬的马屁,使王舜英嘴角抽搐不已,偏过头移开视线。
一副再也不想多看此子的表情。
“嗤!”
白拂雪一甩青霜剑,冻住那正欲偷摸逃跑的琅琊台长老。
刹那间,惟有他面目上显露出的惊骇之色被凝固,整个人已被冻在冰块中。
曲无涯见状,知道白拂雪是在杀鸡儆猴,顿时浑身一颤,强撑起笑脸,讨饶般地急忙冲白拂雪拱了拱手。
见白拂雪旋即迈步朝自己走来,曲无涯又紧张又兴奋,知道至少白拂雪暂时没有杀了自己的打算。
岂知那什么决云真人王舜英万般可恶!
王舜英两步并做三步,快步赶上白拂雪,伸出一条手臂拦住他的前行。
同时暗中给白拂雪传音道:“此人乃好色之徒,曾在上届因偷窥玄月门女弟子们洗浴,遭到玄月门追杀。若非他们琅琊台掌门保下他,他想必已不在人世。”
他飞快说完后,瞪了白拂雪一眼,又在传音中补了一句,埋怨道:“你过去做甚?”
白拂雪莫名其妙地瞥了王舜英一眼,古怪回道:“我是男的,他就算看我洗澡又如何?”
“……”
是哦。
王舜英刹那呆滞,他这些日子看惯白拂雪女装,都快忘了他是个男的了。
顿时尴尬地一摸鼻子,而白拂雪懒得理会脑子一根筋的王舜英。
甩下他,独自走到曲无涯面前,用青霜剑尖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曲无涯顺着白拂雪斜瞥的视线,看懂他的示意。
又一瞥锋利的青霜剑尖,感受到从抵在脖颈前的剑上,几乎沁入灵魂深处的寒意,整个人浑身汗毛竖起,忍不住战栗起来。
曲无涯一咽口水,急忙摇头撇清自己道:“大将军误会!我与他并无干系!我也是刚出宗门时,见他鬼鬼祟祟,因此心下好奇,才偷偷跟踪他来此。”
王舜英抱剑在白拂雪身旁站定,皱眉问道:“他一介元婴后期,你是如何做到,跟踪他一路不被发现的?”
“呵呵。”
曲无涯笑了一声,眨眨眼道:“山人自有妙计!”
忽然他整个人已凭空在原地消失,令王舜英一惊。
正于心中惊诧,曲无涯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对,当年曲无涯百工会武,他就能躲避玄月门掌门与长老们的追杀!
王舜英正欲动作,放开神识追捕。
哪知听身旁的白拂雪如有所料,已淡淡道了句“青霜”。
而就在几里开外的冰面上,原本空无一物,突兀显现出一个人型冰雕。
白拂雪站在原地没动,将其用神识给拖了回来,解开他的上半身冰冻。
摊开手掌,一张几若透明、薄如蝉翼的轻纱,从曲无涯的身上飘出,白拂雪掂了掂手掌几无重量的薄纱,问道:“你就是用这玩意儿跟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