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攥住鼠标,疯了一般将进度条往前拖拽。
画面快进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李师兄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他颤抖着打开灯,目光在房间里慌乱搜寻,最终定格在沙发上那个微微隆起的毛毯上。
李师兄踉跄着扑向沙发,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他跪倒在沙发前,手指哆嗦着掀开了毯子——
丁浅的面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凌寒的视线。
她安详地闭着眼睛,晨光中,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沙发上。
这模样,和过去无数个清晨,凌寒醒来时看见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样子,分毫不差。
李师兄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突然整个人瘫坐在地毯上。
两名医护人员立即上前检查,片刻后沉重地摇了摇头,轻轻拉起毯子,盖住了她的脸。
凌寒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生生撕裂了他的心脏。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轰然倒地。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寻的,她在宴会上说她时间不多了;
她在露台上说老天爷赢了;
原来那天她说的\"凌寒,再见\",竟是真的在与他永别。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从前,她总是像只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用鼻尖蹭着他的下巴说:\"我就赖定你了。要是没有少爷,我会死的。\"
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撒娇的胡话,还笑着捏她的脸蛋:\"净胡说。\"
\"原来是真的。\"
凌寒晕倒前喃喃的说:\"我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笑声渐渐变成了呜咽:\"丁浅你真是个疯子\"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缓缓阖上了眼睛。
在梦魇中沉浮的丁浅,眼睁睁看着梦里的凌寒回到那座小山村,站在熟悉的山崖边缘。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她忽然想起他曾经找到她时说的那句话:\"如果能回到那个山崖,我宁愿当时就跳下去。\"
如今在梦里,他终究实现了这个决绝的愿望。
两个曾经深爱彼此的人,就这样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中,以双双赴死的方式,为这段感情画上了血色的句点。
现实中——
\"浅浅,醒过来!\"凌寒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她。
梦境中的丁浅忽然在混沌中捕捉到一丝光亮,那声音像是穿透黑暗的利箭,直抵她的意识。
她开始疯狂挣扎,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仿佛身后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
\"不要——\"现实中,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触电般弹坐而起,胸口剧烈起伏,双眼涣散地睁大。
视线渐渐聚焦后,她看见凌寒额角沁满冷汗,脸色惨白,而他的手指上赫然印着被她掐出的血迹。
一旁的家庭医生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凌寒颤抖的手指轻轻擦去她唇边的血迹,下一秒便将她死死搂进怀里,声音沙哑地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仿佛这句话不仅是安慰她,更是在说服自己。
丁浅再次软倒在凌寒怀中,意识模糊间,她听见家庭医生断断续续的声音:\"忧思郁结风寒入体需静养\"
凌寒的怀抱温暖而安稳,她恍惚想着:\"真好你还在这里\"这个念头尚未消散,黑暗便再次席卷而来,将她拖入无边的昏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