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鼻子,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凌寒,终究没敢打开卧室的窗户——怕寒风让他着凉。
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将窗户推全部打开。
寒风凛冽的灌进来,冻的她打了一个哆嗦,也带走了些许酒气。
回到床边,她望着凌寒泛红的耳尖和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连忙去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
冰凉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时,凌寒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丁浅站在床边,望着凌寒安静沉睡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他喝醉后不哭不闹的样子,让她想起在小镇时就发现的这个习惯——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宿醉,才从会撒酒疯变成现在这样乖巧地沉睡。
她几乎能想象出,曾经他醉酒回家闹腾却无人理会的心酸场景,最终学会了用沉默代替宣泄。
\"傻子\"她轻声呢喃,指尖轻轻描摹他泛红的脸颊轮廓。
帮他脱外套时,丁浅突然起了顽皮的心思。
她费劲地剥掉他所有的衣物,一边动作一边小声嘀咕:\"让你不懂拒绝\"。
拧来热毛巾时,她仔细擦拭他发烫的肌肤,从英挺的眉骨到凸起的喉结,再到精瘦的腰腹。
擦洗完毕后,又像包装礼物般认真地为他盖好被子。
喂醒酒汤时更显出几分可爱。
她只需轻唤一声\"少爷,喝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凌寒就会条件反射般乖乖张嘴。
她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完,看着他无意识吞咽时滚动的喉结,忍不住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望着他安稳的睡颜,丁浅最终还是决定出门买菜。
寒风拂过脸颊,她裹紧外套走向菜市场,脑海里已经盘算着要买些什么食材,好给他煮一锅暖胃的粥。
当凌寒从宿醉中醒来时,窗外的月光已经斜斜地洒在床尾。
他撑起身子,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突然,他察觉到被子下的异样——自己竟一丝不挂,而丁浅也不在身边。
客厅里静悄悄的,这反常的安静让他心头一紧。
\"完了,她生气了。\"这个认知让凌寒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眼珠一转,突然又躺了回去,故意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水\"
果然,不到片刻,急促的脚步声就外面传来。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迅速压下笑意,装作虚弱的样子。
丁浅端着一杯温水快步走进来,先是用手背轻轻贴了贴他的额头试温,她指尖的冰冷刺的他一个激灵张开了眼,她看见他睁开了眼,忙说:\"是不是要喝水?\"
凌寒看到她脸上真切的担忧时,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装模作样实在恶劣。
但戏已经开场,他只好继续演下去。
在丁浅的搀扶下,他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
这次太阳穴的刺痛倒不是装的,他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
丁浅连忙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他就着她的手乖乖喝了大半杯。
温热的水流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放下水杯后,丁浅立刻跪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是不是很难受?\"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凌寒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喉咙因为醉酒而沙哑:\"对不起。\"
这三个字沉甸甸的,既是为今天的醉酒道歉,也是为刚才的装模作样愧疚。
丁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指尖的力度恰到好处。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丁浅终于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饿了吧?能起来吗?我煮了粥。\"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无奈。
凌寒这才装作突然发现自己的状况,一脸\"震惊\"地低头看了看被子,又抬头望向她:\"我的衣服你\"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噗嗤——\"丁浅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眼角弯成了月牙,\"活该!\"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谁让你喝成这样回来?没把你扔浴缸里泡冷水就不错了。\"
凌寒趁机抓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一拽就把人带到了怀里。
丁浅猝不及防跌坐在床边,被他隔着被子抱住。
他埋首在她颈间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错了\"
\"少来这套。\"丁浅嘴上嫌弃,却任由他抱着,手指不自觉地梳理着他睡乱的头发,\"粥要凉了。\"
\"再抱五分钟。\"凌寒得寸进尺地收紧手臂,像只大型犬似的黏着她不放,\"头疼\"
丁浅明知道他又在装可怜,却还是心软了:\"那就五分钟。\"她的手指重新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轻柔地按压着。
月光静静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了一体。
厨房里,砂锅中的粥还在保温状态下微微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