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她转头看向曾经的丈夫,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寒儿说,\"凌父的声音更轻了,却字字千钧,\"若是再来一次,他的命就交代了。\"
凌母浑身一颤,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丈夫,保养得宜的面容又一次出现了裂痕。
宴会厅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远去,她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水晶灯的光芒在她眼中碎成一片,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苍白如纸的少年。
那时的凌寒也是这样决绝地说:\"非她不可。\"
凌母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水晶杯中的香槟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那些未说出口的话,终究随着这一声叹息消散在了空气里。
她将酒杯轻轻放在侍者托盘上,转身离去时,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凌父站在原地,望着曾经的妻子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
不远处的丁浅正和朋友们说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凌寒这时恰好回来,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凌寒问道。
丁浅撇撇嘴告状:\"何明轩不肯陪我练手。\"
凌寒目光凉凉地扫向何明轩:\"不急,改天专门让他当陪练,今天场合不合适。\"
\"寒哥\"何明轩顿时苦着脸哀嚎起来,整个人往沙发里缩了缩,\"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总盯着我一个人欺负啊!\"
凌寒闻言挑了挑眉:\"怎么,有意见?\"
\"不敢不敢!\"何明轩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转向李雪求救,\"小雪你快管管他们!\"
李雪捂嘴偷笑:\"我可不敢惹寒哥。\"
丁浅被逗得笑倒在凌寒怀里,凌寒顺势搂住她,冷峻的眉眼间也染上几分笑意。
他低头看着怀中笑靥如花的女孩,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了,\"凌寒揉了揉丁浅的发顶,\"今天先放过他。”
……
宴会持续到深夜才渐渐散场。
凌叔和凌傲一行人早已提前离席,凌寒也与发小们一一道别后,牵着丁浅往外走。
刚到门口,夜风迎面袭来,带着冬天的冷咧。
凌寒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丁浅肩上。
看着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丁浅不由蹙眉。
\"没事,\"凌寒捏了捏她的手,\"车就停在不远处,走快些就好。\"
丁浅闻言,突然狡黠一笑,拽起他的手就往前跑:\"那还等什么,走啊,少爷!\"
凌寒猝不及防被她拉着跑起来,夜风掠过耳畔,丁浅的发丝在风中飞扬,时不时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淡香。
两人就这样在月色下奔跑,像极了年少时偷偷溜出晚自习的校园情侣。
\"慢点,\"凌寒嘴上这么说,脚步却诚实地跟上她的节奏。
回到车里,凌寒先打开了暖气。
暖风缓缓吹散夜间的寒意,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等身上都暖和过来,他才启动车子。
丁浅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轻声感叹:\"今天感觉好漫长啊\"
\"累了就睡会儿。\"凌寒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
丁浅摇摇头,转过脸看他:\"我不累,倒是你更辛苦。\"
她顿了顿,有些心疼地问,\"以前每次参加这种场合,你也是这么累的吗?\"
凌寒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微蹙的眉头,不禁轻笑出声:\"以前可没这么累。\"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时候没人敢靠近我。怎么?心疼我啊?\"
车窗外,路灯的光晕一段段掠过,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丁浅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人群中央却仿佛与所有人隔着一层冰墙的凌寒。
“嗯。”她轻轻的说:“心疼得不行。”
她将手翻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凌寒感受到她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
此刻车厢里的温暖,不只是来自空调的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