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梦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哽咽道:“曹公公交给我的北疆战报每次都说太子无恙,可我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冷箭难防!我我甚至梦到你”
她哽咽的说不下去,手指却死死抓住他的后背,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这就是一场梦。
萧照渊轻轻拭去她的泪珠,耐心的解释:“蛮族确实凶悍,但白起将军的战术更胜一筹,更何况他们不让我前往前线。我只在决战的时刻于后方斩了几个蛮子。”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决战那日的血兽冲阵,蛮骑的侧翼绕道,后方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顾清梦突然抓起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口。
“这叫无恙?”她眼圈又红了。
萧照渊轻笑,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比起那些战死的将士,这点伤算什么。”
更漏滴答,夜色渐深,但满屋暖光。
顾清梦忽然仰起脸,目光灼灼:“殿下,若是再有战事请让我随军。”
萧照渊眉头一皱:“胡闹!战场岂是儿戏?”
她却执拗地摇头:“我自幼习武,而且医术我也学习了不少,可以帮助救治伤兵。就算死也要死在你能看到的地方”
话未说完,萧照渊猛然低头吻住她。
铁甲与罗裳的相贴,冷硬与柔软的相融。
许久,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我不会死,你也不准。我要你活着,做我大秦的皇后!”
翌日,紫宸殿。
晨曦初透,宫檐下的风铃在微风中轻响。
萧照渊身着一袭玄色绣金蟒袍踏入紫宸殿,殿内早已摆好紫檀案几,熏香袅袅,秦帝端坐主位,皇后与太子生母云妃分坐两侧。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母妃。”萧照渊躬身一礼。
秦帝难得露出笑容,抬手示意入座:“渊儿,坐到朕身边来。”
宫女奉上温热的龙团圣雪茶,云妃早已忍不住,倾身向前,指尖轻轻抚过萧照渊额角那道浅浅的伤疤。
“这伤可还疼?”云妃声音微颤。
萧照渊握住母亲的手:“母妃不必忧心,小伤而已。”
秦帝忽然沉声问道:“朕听闻,蛮族总攻时,你亲自率军冲锋?”
殿内一静。萧照渊放下茶盏,平静道:“父皇,儿臣身为大秦统帅,大秦儿郎在前方杀敌,儿臣更应该以身作则。”
皇后轻叹一声:“太冒险了若有个闪失”
“所以白起将军才值得重赏。”萧照渊抬头看向秦帝,“若非白起战术布置,将士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秦帝闻言,缓缓点了点头。他是担心太子在战场上出事,但更怕他怕死。大秦的太子,不能懦弱!
宴后,秦帝独留萧照渊于无极殿。
白玉棋盘上,黑子杀气凌厉,白子稳如泰山。
“北疆安定,但朝中未必太平。”秦帝落下一子,“你可知近日已经有大臣上书,提议削减边军。理由就是蛮族败退,无力南下。”
萧照渊指尖黑子一顿:“蛮族的确元气大伤不假,但日后必会卷土重来。此时裁军,无异于自毁长城。而且周、楚两国都意在一统天下,我大秦岂能落后?”
“朕自然明白。”秦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所以该让那些文臣看看,什么叫战功赫赫!”
一枚黑子‘啪’地钉在天元之位。
“三日后的大朝会,你带着你的精锐入城!朕要全天下都记住,江山是靠着谁打下来的,是靠着谁守护的!”
秦帝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低声道:“这是你母妃给我的,她让我跟你说,顾家那孩子这两月,每日都去栖霞寺为你祈福。”
萧照渊握紧香囊,指尖触及内里硬物,竟是一枚刻着‘平安’二字的玉牌。
“下月,便把婚事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