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桃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小姐,您是没看见,二夫人回房后把屋里的花瓶都砸了!还说再也不来咱们院了。”
“她不来,我还不稀罕呢。”沈微婉接过酸梅汤,呷了一口,“对了,春日宴的帖子送来了吗?”
“送来了送来了!”春桃从袖中掏出一张洒金红帖,“太傅夫人亲发的帖子,说请京中贵女去府里赏牡丹。”
沈微婉接过帖子,指尖在“春日宴”三个字上划过。她记得前世这场宴会,沈若柔就是在那时设计“借衣”,让她穿着缝了草屑的衣服出尽洋相。
“赏牡丹?”沈微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好啊,正好让我去会会那位好堂姐。”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的笑容,莫名打了个寒颤:“小姐,您又有主意了?”
“那是自然。”沈微婉放下酸梅汤,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挂着几件半旧的襦裙,“沈若柔不是喜欢玩‘借衣’的把戏吗?这次,我让她穿着自己的‘好衣服’,好好在宴会上‘风光’一把。”
她翻出一件沈若柔去年送她的、颜色俗艳的粉色纱裙,指尖在裙摆上轻轻划过。这裙子看着漂亮,料子却极易勾丝,沈若柔当初就是故意送她这件,想看她出丑。
“春桃,”沈微婉拿起裙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去,找些最痒的草屑来,越多越好。”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兴奋地搓手:“小姐,您是说……”
“没错。”沈微婉点头,“沈若柔想让我穿发痒的衣服?那我就‘投桃报李’,让她也尝尝痒得抓心挠肝的滋味。”
主仆二人在屋里嘀咕了半晌,春桃领命去找草屑,沈微婉则拿出针线,对着那件粉色纱裙比划。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明明是做着整人的勾当,眼神却亮得惊人。
傍晚时分,老管家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大小姐,库房的锁都换好了,这是新钥匙。”
沈微婉接过钥匙,入手冰凉,却让她感到一阵安心。她看着老管家,认真地说:“老管家,多谢你了。”
老管家躬身行礼:“大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他顿了顿,低声道,“二夫人下午派人去账房,说要支用库房里的云锦,被老奴以‘大小姐新换了锁,钥匙在您这儿’为由挡回去了。”
“做得好。”沈微婉赞许地点头,“以后凡是柳氏要动库房的东西,没有我的手令,一概不许给。”
“是。”老管家看着眼前这位大小姐,心中感慨万千。短短几天,她就像变了个人,不仅守住了赤金步摇,还让二夫人吃了两次瘪,连库房的钥匙都牢牢握在了手里。
老管家走后,沈微婉把钥匙放进一个暗格里,又拿出前世记忆里的库房清单,对照着老管家给的账目,一笔一笔地核对。柳氏克扣的每一笔钱,她都要记清楚,将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春桃抱着一捧晒干的草屑回来时,正看见沈微婉对着账本皱眉。她把草屑放在桌上,小声问:“小姐,还在看账呢?”
“嗯。”沈微婉头也不抬,“柳氏这几年贪了不少,得想个办法让她吐出来。”
春桃看着桌上的草屑,又看看账本,突然说:“小姐,要不咱们也给二夫人设个‘搓手礼’?让她把贪的钱都搓出来?”
沈微婉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脑袋瓜子,跟我越来越像了。”她放下账本,拿起草屑,“先解决了沈若柔再说。春日宴上,有她好戏看。”
夜深了,沈微婉点着油灯,一针一线地把草屑缝进粉色纱裙的里衬。春桃在一旁打着哈欠,帮她递针线。
“小姐,您说二夫人今晚会做噩梦吗?”春桃小声问。
沈微婉手下一顿,想起柳氏被搓手时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肯定会。说不定还会梦见满屋子的石子追着她跑呢。”
主仆二人低声笑了起来,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映着她们忙碌的身影。谁也没注意到,院墙上闪过一道黑影,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柳氏派人送来帖子,说自己“染了风寒”,春日宴就不去了。沈微婉看着帖子,冷笑一声:“怕了?晚了。”
她把粉色纱裙交给春桃收好,又叮嘱了几句。春桃连连点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走吧,”沈微婉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咱们也该去准备准备,赴这场‘好戏’了。”
春桃跟在她身后,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自家小姐这次去春日宴,肯定又能让那位二小姐吃个大亏。
而此刻的沈若柔,正对着镜子试穿新做的月白襦裙,心里盘算着如何在春日宴上让沈微婉出丑。她完全不知道,一件缝满草屑的粉色纱裙,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惊喜”。
京城的春日宴,即将上演一场新的闹剧。而这一次,主角换成了沈微婉,她将用自己的方式,让所有看不起她、算计她的人,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