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取出带来的礼盒，放在桌上：“陈局长，这是二十年的古树老班章，请笑纳。”

陈局长接过茶仔细看了看：“好，好茶啊！若是别的东西，我不该收，这茶却是我的心头好，却有些舍不得……丫头，你为难我。”

“陈局长尽管收下，这是我从家里拿来的，也是我日常的口粮茶，算不得什么。”

叶舞耸耸肩，她说的是实话。

她又不求他办事，没必要送礼。

只是见长辈，随意拿点礼品罢了。

家里好茶不少，她也乐意分享。

当然，若不是看他人品有82分，她还不送呢。

好东西也不能糟蹋不是。

陈局长大有深意地瞥她一眼，看得出来，这姑娘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茶……并不是“算不得什么”。

作为资深老茶友，他一眼看出来，这是当代顶级名山古树的纯料，单株年产量仅几公斤，这又是二十年的老茶，一饼就价值二十几万。

竟只是这小丫头的口粮茶，壕，壕啊。

这小姑娘，不简单。

陈局长抱着茶也的确不舍得撒手，开怀大笑：“好，好哇！原来是茶友！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笑眯眯地看着叶舞，越看越顺眼，语气越发亲切，斟茶越发殷勤。

叶舞心里好笑：拿人手短，果然。

俩人先是热络地聊了会茶，这个山头，那个寨子，越聊越投机。

陈局长恨不得把叶舞引为忘年交。

好不容易，尹川才找到机会插话，说明来意。

陈局长一边烧水，一边瞪了眼尹川：“上次送来的那批国家保护动物，就是小叶的杰作吧？当时我们就想见见你，但小川非说你社恐，怕我们吓着你，竟不让见。”

叶舞忙道：“不怪他，的确是我社恐，不知道该怎么跟长辈们打交道。”

“哟，这就护上了。你们小年轻，有意思。”陈局长哈哈大笑。

陈局长戴上眼镜，起身翻了翻书柜里的文件，又道：“你们喝茶，等我一会。”

说完，便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片刻后，收了手机回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声音平稳：“你们尽管去做，局里接收这批动物的人手已经安排好。放心，不会泄露出去。”

“我给你们批个条子，可以让公安部门配合你们的行动。公安系统很复杂……这事他们是真配合，还是假配合真阻挠，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陈局长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叶舞，显然也有考验她的成分。

叶舞刚要道谢，突然——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楼上传来，像刀片划破宁静的午后。

陈局长的茶杯一晃，茶水溅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抱歉，”他放下杯子，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和一丝难以启齿，“是我女儿。”

楼上又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哭喊，嗓音嘶哑，像是已经喊了很久。

叶舞和尹川对视一眼，尹川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陈局长苦笑一下，解释道：“她……病了。”

“狂躁症？”叶舞瞬间有了猜测，轻声问。

局长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陷入沉思。

瞟了眼尹川，才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川应该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