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颈的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正要再取飞镖，祁煜琛已经屈指弹出一道风刃，精准地割开他后颈——一团黑雾\"咻\"地钻出来，瞬间消散在风里。

黑衣人瘫倒在地，脸上的青灰色褪成死白。

祁煜琛蹲下身，扯下他面巾：\"是青牛镇的屠户老周。\"他指腹擦过老周腕间的红绳，\"上个月我替他儿子治过痘疮，他媳妇还送了我们两斤腊肉。\"

我蹲在他旁边，指尖按上老周的脉搏。

跳得虽弱，倒还稳当：\"邪术退了，能活。\"

祁煜琛替老周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抬头时眼里的冷意却更浓：\"他们是被控了心智来拦路的。\"他伸手拉我起来，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对方不想让我们往东去。\"

\"所以更要去。\"我把最后几枚飞镖收进空间，藤蔓立刻缠上来，将飞镖上的黑毒一点点吸走。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漫出一缕，顺着我的血管窜到指尖，在我和祁煜琛交握的手心里凝成颗水珠，\"它在催我。\"

祁煜琛低头看了眼我们交握的手，水珠在我们掌心滚了滚，突然\"啪\"地裂开，化成点点荧光没入我们皮肤。

他眼底闪过惊讶，随即笑了：\"看来灵泉也急了。\"

我们加快脚步。

东边的红芒愈发清晰，像团烧穿云层的火，连空气里都泛着焦味。

我能听见空间藤蔓抽打的声音，一下下撞着我的肋骨，像是在给我指路。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时，我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山路被一道暗红屏障截断，屏障上爬满蛇形纹路，每根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般缓缓蠕动。

我离得老远都能闻到腐臭混着焦糊的味道，那是邪术与某种更炽热力量相撞的气味。

祁煜琛伸手碰了碰屏障，指尖刚触到那层红光，就像被烫到般缩回来。

他甩了甩手指，我看见他指尖冒起细小的水泡：\"有腐蚀性。\"他转头看我，眼底的凝重几乎凝成实质，\"阿婉，这屏障的气息\"

\"和玄铁牌有关。\"我摸出袖中半块玄铁牌，金属表面突然泛起红光，和屏障上的纹路诡异地呼应着。

空间里的藤蔓突然疯了似的往我袖口里钻，我甚至能听见它们刮擦玄铁牌的\"沙沙\"声。

祁煜琛握住我拿玄铁牌的手，我们的体温透过金属交叠。

玄铁牌突然震了震，表面浮起一行小字，是用古篆写的\"冥渊锁\"。

山风卷着焦味灌进领口，我打了个寒颤。

祁煜琛把我往怀里带了带，他的心跳透过衣襟传到我耳里，一下，两下，和我自己的心跳重合。

屏障后的红芒突然大盛，我看见纹路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嗤啦\"一声腐蚀了一块地面。

祁煜琛的手指在我后背轻轻拍了拍，像在安抚，又像在发誓：\"不管后面是什么。\"他低头吻了吻我发顶，\"我们一起拆。\"

我抬头看他，月光落进他眼里，把那团红芒也映了进去。

空间里的灵泉还在沸腾，藤蔓缠上我的手腕，指向屏障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