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勒住马。
马蹄在泥地里打滑,他转身捧住我的脸,指腹蹭过我眼下的泪痣:\"清儿,你是我的命。\"
晨雾里传来乌鸦的叫声,我推了推他胸口:\"快走,再耽搁,那老东西该跑了。\"
观星台比记忆中更破败。
断了半截的汉白玉栏杆上爬满青苔,写着\"星垣\"二字的匾额歪在墙角,被野藤缠成了团。
祁煜琛跳下马,抽剑挑开挡路的荆棘:\"小心脚下。\"
他话音刚落,我脚边的青石板突然\"咔\"地裂开,三根寸许长的尖刺\"唰\"地刺上来!
我惊得后退,却撞进祁煜琛怀里。
他抱着我旋身避开,剑尖在地上划出火星——原来青石板下埋着机括,触发的机关。
\"有问题。\"他把我护在身后,目光扫过四周,\"太祖父建的观星台用的是整块的蓝田玉铺地,这些青石板\"
\"是后来换的。\"我蹲下身,指尖触到石板缝隙里的红漆,\"这是厌胜之术的漆料,用来镇灵泉的。\"灵泉在空间里发烫,我能感觉到它在抵触这股阴邪之气,\"阿琛,这观星台被改造过,机关不止一处。\"
话音未落,右侧墙壁突然\"嗡嗡\"震动,数十支淬了毒的短箭破墙而出!
我心尖一紧,念头刚动,空间的防护屏障便裹住我们。
短箭撞在屏障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祁煜琛低头看我,眼里有笑:\"清儿的空间,倒是越来越好用了。\"他抽出腰间的玉佩——那枚刻着\"生死与共\"的,对着阳光照了照,\"看,墙上有影子。\"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阳光透过玉佩上的刻痕,在墙上投出个极小的\"木\"字。
那是祁家机关术里的\"引\",用来标记枢纽的位置。
\"在房梁上。\"祁煜琛把我往上一托,\"清儿,护好自己。\"他足尖点地跃上梁,剑刃寒光一闪,\"咔嚓\"劈断了拇指粗的青铜锁链。
所有机关突然一静。
短箭不再射出,尖刺缩回地里,连空气里的阴邪之气都散了些。
我拽着祁煜琛的衣袖往下跳,他的掌心还留着剑刃的余温:\"成了?\"
\"没。\"他皱着眉指向前方,\"真正的局,在里面。\"
穿过残垣,观星台的主殿终于露了全貌。
褪色的星图还挂在墙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却被人用黑狗血涂得乱七八糟。
我们刚跨过门槛,脚下的地面突然发出\"轰隆隆\"的闷响——
\"清儿!\"祁煜琛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踩空了。
我转身去拉他,可地面塌陷的速度比我反应更快。
碎石混着尘土砸下来,我抓着他的手腕往下坠,风灌进耳朵里,只听见他在喊:\"清儿别怕,我在!\"
黑暗里,灵泉突然涌出一道光,托住我们的腰。
我死死攥着祁煜琛的手,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飞快,像擂鼓似的。
下坠的速度慢了些,我眯眼往下看,却只看见深不见底的黑——
这下面,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