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我又回到了洞外。
祁煜琛已经单膝跪地,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那些人脸还在往他嘴里钻——要夺他的生魂!
我尖叫一声冲过去,九瓣花在我掌心发出刺目白光,所过之处,青灰色人脸像雪遇着太阳,\"滋滋\"作响着化为青烟。
\"清儿?\"祁煜琛抬头看我,眼神里的混沌正被白光一点点驱散。
我把花塞进他手里:\"含在嘴里!
这花克邪术!\"他没多问,直接咬下一片花瓣。
鲜血混着花汁从他嘴角溢出,可那些啃他血肉的人脸突然退开三尺,发出刺耳的尖叫。
\"贱人!
你敢坏我煞灵!\"玄衣男人的声音里带了慌,他抬手一挥,地面的黑缝突然喷出更浓的黑雾。
我把剩下的花瓣全塞进嘴里,灵泉的力量混着花汁在喉间炸开,整个人像浸在温泉里,连指尖都冒出白光。
我抓住祁煜琛的手,将力量渡过去:\"跟我一起,用剑指他心口!\"
他的剑本就染着他的血,此刻沾了我的白光,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我们同时挥剑,白光裹着剑气直刺玄衣男人的胸膛。
他想躲,可那些被驱散的人脸突然反扑,撕咬他的手臂——是被他拘了魂的仆役在反抗!
\"啊——!\"他的尖叫震得山壁簌簌落石,身影开始像被风吹散的纸灰,片片剥落。
我看见他腐烂的面皮下,露出半张年轻的脸——是祁家二房的庶子祁承安!
三年前他坠崖身亡,原来根本没死,是躲在祠堂里养煞灵!
\"木婉清\"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缕黑雾缠上我的手腕,\"你毁我煞灵阵,我便毁你\"话没说完,就被白光彻底吞没。
山风突然灌进山谷,吹散了满地血污。
祁煜琛踉跄着抱住我,他的血沾在我衣襟上,烫得我眼眶发酸。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府里的暗卫追来了。
我踮脚擦他脸上的血,却在风里闻到一缕极淡的腐臭——和玄衣男人身上的一模一样,正往西北方飘去。
祁煜琛也闻到了,他握剑的手紧了紧:\"清儿,西北方是\"
\"祁家祖坟。\"我替他说完,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伤疤。
风里的腐臭还在飘,像根细而韧的线,牵着我们往更深处去。
小世子的哭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转头——是暗卫抱着裹着月白小袄的团子跑过来,他脸上还沾着糖渍,正挥舞着小拳头喊\"母妃\"。
我冲过去接过他,他软乎乎的小胳膊圈住我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坏人抱我,我咬他手手了!\"
我鼻子一酸,低头亲他沾着糖渍的脸蛋。
祁煜琛凑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摸小世子的脑袋:\"我们阿宝最厉害。\"可他的眼神却望着西北方,那里的山雾里,似乎还浮着半片腐烂的衣角。
夜风吹起我的裙角,我抱紧小世子,把脸埋在他发顶。
玄衣男人虽然散了,可那缕腐臭还在,像颗没拔干净的刺,扎在祁家的命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