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祁煜琛的剑刺进树身的瞬间,整棵老槐树剧烈摇晃,紫叶暴雨般砸下来。
他的后背裂开道血口,是被树里的黑筋抽的,可他咬着牙没哼一声,手腕翻转,剑刃划开树心的腐肉,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鼎——鼎里堆着婴儿的脐带,正冒着绿烟。
\"破!\"他大喝一声,玄冥真气裹着灵泉冲进鼎里。
绿烟瞬间凝成黑雾反扑,我急得甩出所有银簪,金芒织成网罩住他。
黑雾撞在网上\"滋滋\"作响,我额头沁出冷汗——灵泉快见底了,祁煜琛的剑也开始发颤。
\"清儿,信我。\"他回头看我,眼里是我熟悉的坚定,\"我们能行。\"
这句话像一把火,烧穿了我心里的慌。
我突然想起新婚夜他说的话:\"往后你若怕黑,我就做那盏灯。\"现在他在前面当剑,我就在后面当盾,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两股力量在我心口相撞。
阴阳契印突然发烫,妖瞳里的金纹和祁煜琛的蓝光缠成一团。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邪物的尖叫,看见祁煜琛的剑上同时腾起金红和青白两色光,像两条龙缠在一起,直接刺穿了青铜鼎。
\"轰——\"
老槐树应声而倒。
紫叶化作灰烬,红盖头烧成飞灰,青铜鼎裂成八瓣,里面的脐带\"噗\"地散成黑气,被灵泉的金芒一冲,连渣都不剩。
风突然静了。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看见祁煜琛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剑\"当啷\"掉在地上。
他半边脸都是血,可眼睛亮得像星子:\"清儿,我们\"
\"嘘。\"我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味,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心,\"我知道,我们成功了。\"
但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脚步声。
很轻,像一片叶子落在地上。
我抬头,看见远处的断墙后站着个人。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只能看清他穿了件月白长衫,腰间挂着块羊脂玉牌。
他站在阴影里,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们。
祁煜琛也察觉了。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摸向腰间的剑,却被我按住。
我们就这么站着,看着那个身影在月光下晃了晃,像一片云,转眼就不见了。
\"是谁?\"我轻声问。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了。
风又起了,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混着远处传来的鸡鸣——天快亮了。
可我知道,这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