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声。
镜中篆字还在变化,这次是幅简略的地图,标着\"西郊乱葬岗\"四个血字。
子时三刻——正好是今晚。
\"清儿。\"祁煜琛突然握住我肩膀。
他的拇指抵着我锁骨,力度重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你空间里的灵泉能镇阴,我的玄冥之力能破煞但这阵\"
\"我知道。\"我打断他。
掌心的符文突然又烫起来,这次不是灼烧,而是像有什么在往里钻。
我想起空间里那本落灰的《上古符录考》——上个月整理灵植时,我翻到过里面夹着半张残页,画的正是这种旋转的八卦纹。
\"等我。\"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冲进内室。
暗格里的机关我闭着眼都能开,掀开青布的瞬间,空间特有的青草香裹着灵泉的凉意涌出来。
那本《上古符录考》就在最上层,封皮是深褐色的,边角被虫蛀了几个洞。
我翻到夹着残页的那章,手指突然顿住——残页上的批注赫然写着:\"阴阳同契,可解煞文。\"
\"找到了!\"我抱着书冲回外间时,祁煜琛正站在光镜前。
他后背的布带已经散开,血珠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砸出暗红的点。
听见动静,他侧过脸,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清儿?\"
\"看这里。\"我把书拍在桌上,翻到画着八卦纹的那页。
光镜里的符文突然剧烈震动,金线\"唰\"地窜进书中,在残页上补全了缺失的半幅图。
祁煜琛俯身凑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锈味,混着松木香,像极了前世他替我挡刀时,我埋在他颈窝闻到的味道。
\"原来如此。\"他指尖划过书上的纹路,\"这阵的阵眼在乱葬岗中央的老槐树下,需要同时注入阴阳之力才能破。\"
我抬头看他,烛火在他眼底跳动。
他眼角的泪痣被照得发亮,那是我上辈子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替我擦掉眼泪留下的印记。
此刻他眼里没有惧色,只有我熟悉的、要把天捅个窟窿的狠劲——就像当年他为了救我,单枪匹马闯进毒瘴林。
\"今晚子时。\"我握住他的手,把他带血的手掌按在书上,\"我们去。\"
他突然笑了。
拇指抹过我眼角,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好。\"他说,\"这次换我替你挡所有阴煞。\"
话音刚落,窗外的风突然变了。
那是种说不出的冷,像有千万根冰针顺着窗缝往里钻。
烛火\"噗\"地熄灭,光镜里的符文突然全部倒转,原本的金色褪成了死灰。
祁煜琛的玄铁剑在剑鞘里发出嗡鸣,我空间里的灵泉突然翻涌,溅在石桌上发出\"噼啪\"的响。
\"他们来了。\"祁煜琛的声音低得像从地底冒出来的。
他把我护在身后,玄铁剑已经出鞘,龙形虚影在剑脊上游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我贴着他后背,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不是害怕,是兴奋,是要和我并肩杀穿一切的滚烫。
掌心的符文还在发烫,这次我知道,那不是痛,是战鼓。
窗外的冷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锁链声。
像是千万个冤魂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