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里的墨绿锦袍尸体突然坐起,胸口的伤口“滋啦”裂开,爬出条蛇信般的红舌。
“退!”祁煜琛的玄铁剑嗡鸣震颤,金纹几乎要烧穿剑鞘。
我摸紧玉牌,空间里的灵植在疯狂躁动——灵泉泡大的青竹、带刺的荆棘、能镇邪的艾草,都在等我一声令下。
那些守卫越走越近,他们的指甲长得能划破石砖,血池里的尸体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悔悔”
祁煜琛把我护在身后,剑指向前方。
他的背挺得像杆枪,我贴着他后背,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清儿,”他轻声说,“等会我缠住他们,你找机会进正房。”我摇头,把脸埋在他后颈,闻着熟悉的沉水香:“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尖锐的哨音还在响,守卫们的嘶吼已经近在咫尺。
我看见祁煜琛的手指在剑鞘上敲了三下——那是我们约定的“背靠背”暗号。
他转身时,我已经摸出空间里的青竹鞭。
青竹上还沾着灵泉的水珠,在邪雾里泛着冷光。
血池里的尸体突然暴起,红舌直取我咽喉。
祁煜琛的剑比它更快,金纹闪过的瞬间,那红舌“啪”地断成两截。
我趁机甩出青竹鞭,缠住最近的守卫脚踝——灵竹的刺扎进他皮肤,立刻冒起青烟,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终于打破了活死人的沉默。
更多的守卫涌过来了,他们的指甲刮过玄铁剑,擦出刺目的火星。
祁煜琛的剑招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他灵力的波动——他在留力,在等我恢复。
我咬着舌尖,逼出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玉牌。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几株开着白花的曼陀罗破牌而出,花香瞬间驱散了半片邪雾。
“清儿,小心!”祁煜琛的剑挡开左边的攻击,右边的守卫却已经扑到我面前。
我举起青竹鞭横扫,却在触到他胸口的瞬间愣住——他的衣襟下,露出半枚祁家的族徽。
那是祁家旁支的标记。
我的动作慢了半拍,守卫的指甲划开我手臂,火辣辣的疼。
祁煜琛的剑刃几乎擦着我耳朵削过去,将那守卫的头颅钉在墙上。
我盯着他耳后的符咒,突然想起祁家三长老上个月失踪的孙子——那孩子今年才十六,最喜欢跟着我学种灵植。
“是祁家的人。”我扯下守卫的面巾,果然看见张苍白的脸,是三长老院里的二等仆役。
祁煜琛的剑“当”地坠地,他转身抓住我肩膀,眼睛里燃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清儿,你是说”
“嘘。”我捂住他的嘴。
正房的门“吱呀”开了条缝,暗红的光里,露出只戴满金戒指的手。
那手上的金饰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和我们在祭坛外听见的,一模一样。
守卫们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只手招了招,最前面的守卫立刻转身,机械地往正房走去。
我和祁煜琛对视一眼,他捡起剑,我握紧青竹鞭。
血池里的尸体还在蠕动,正房里的吟诵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清了——是用古苗语念的《养煞经》,最后一句清晰地飘出来:“血煞成,逆者亡。”
祁煜琛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捏。
我点头,把青竹鞭缠在腕上。
我们贴着墙根,跟着那守卫往正房挪去。
月光被黑纱般的雾气吞得干干净净,只有正房的暗红光芒,像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后背。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正房的门“轰”地完全敞开。
我看见门内的阴影里,坐着个戴金面的人,他的手指在石桌上敲出节奏,和守卫们的脚步声完全重合。
祁煜琛的玄铁剑突然发烫,烫得他松开手——剑刃上的金纹,正在朝着正房的方向剧烈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