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浪裹着腐臭拍在腿弯,我攥紧祁煜琛的手,掌心全是黏腻的血渍。
他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破妄剑的青金芒正顺着血管往我腕间涌,和同心镯的热流撞在一起,烫得我眼眶发酸。
\"清儿,你心跳得好快。\"他低头吻我的发顶,声音混着血浪的轰鸣,\"怕么?\"
怕?
我望着远处漂浮的骷髅,每具额头上的金斑都在渗着暗红雾气——那是被抽干生魂的痕迹。
春桃死时也是这样,浑身冰凉却冒冷汗,攥着我袖口说\"三少奶奶,我看见好多小娃娃在哭\"。
原来这鬼面人早就在用童男童女养这血池,拿祁家做棋盘,拿我们的命做棋子。
\"我怕他死得不够惨。\"我仰起脸,把下巴抵在他锁骨上,\"但我更怕\"
\"怕我护不住你?\"他突然笑了,指腹蹭过我腕间的同心镯,\"三年前在乱葬岗,你为我挡过蚀骨散;去年冬夜刺客闯府,我替你挨过三刀。
清儿,我们的命早就在这镯子上拴死了。\"
话音未落,血浪突然凝成十丈高的骷髅巨手,指骨上还挂着没啃干净的碎肉,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腕间的镯子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空间里的灵泉\"轰\"地炸开,三年来精心培育的还魂草同时抽芽,草叶上的露珠顺着契印往我心口钻。
那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液,此刻却全化作滚烫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接住!\"祁煜琛低喝一声,破妄剑突然脱手,剑身上的阴阳鱼竟转成了实质,金与青的光流裹住我腰肢,将我托到浪尖。
我这才看清,他的眼尾泛起金纹——是玄冥真身的碎片在融合!
上次他为救我强行引动真身,在床上躺了七日,如今那些碎片竟顺着契印钻到我体内,又顺着镯子反哺回来。
\"清儿,用灵泉引!\"他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的回响,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芒,撞进骷髅巨手的指缝间。
我突然明白过来——血池是鬼面人的识海,要破他的法术,得先破他的神魂!
我咬破舌尖,腥甜混着灵泉的清冽在嘴里炸开。
心口的契印突然烫得像块炭,我猛地张开双臂,空间里的灵泉竟顺着契印涌到血池里!
暗红色的血浪遇着灵泉就开始蒸腾,骷髅们的金斑滋滋作响,像被撒了盐的蜗牛般蜷缩成一团。
祁煜琛的破妄剑趁机刺进骷髅巨手的腕骨,青金芒顺着骨缝往里钻,所过之处,白骨纷纷化作飞灰。
\"不可能!\"血池深处传来鬼面人的尖叫,\"这血池养了我十年,你们不过是两个\"
\"两个被你逼到绝路的人。\"我打断他的话,指尖掐住心口的契印,\"你以为下毒、放火、害奶娘,就能让我慌了阵脚?
你错了。
从春桃断气那天,我就在空间里种还魂草;从你在茶里下蚀骨散那天,我就让煜琛用破妄剑替我试毒。
你要的是祁家的镇宅玉,要的是祭祀大典的天时,可你忘了——\"
\"人心比法术更毒。\"祁煜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正看见他踏着骷髅的残骸走来,破妄剑上的血滴在血池里,溅起的却是清亮的水花。
他的眼底金纹连成一片,像两簇不熄的火焰,\"清儿说要报仇,我就替她挡所有明枪;她说要等时机,我就陪她耗十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