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琛的玄铁剑突然从他手里挣脱,\"噌\"地插进玉台缝隙。
剑鸣混着那蛇纹剑的嗡鸣,震得我耳膜发疼。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刚碰到蛇纹剑的剑柄,整个人突然一震——我看见他脖颈处的青筋跳了跳,眼尾的红痣更艳了,像被血浸过。
\"这剑\"他声音发哑,\"在喊我。\"
我直觉这是属于他的机缘。
低头去看那手镯,指尖刚触到羊脂玉,就有股暖流顺着指尖窜进丹田。
原本因为契印融合还有些发涩的经脉,瞬间变得畅通无阻,连之前被三夫人暗害留下的旧伤,都跟着暖融融的不疼了。
\"是护心镯。\"我摸着手镯上的\"安\"字,突然想起道人手札里提过的\"阴阳护器\",\"能替我挡三次致命伤。\"
祁煜琛已经把蛇纹剑拔了出来。
剑身映着他的脸,我看见他眼里有银光闪过——是玄冥真身的碎片在共鸣。
他挥了下剑,原本碎成星子的光膜竟被剑气重新凝聚成旋涡,在剑尖转出个小太阳。
\"好强。\"他转头看我,眼里的光比那太阳还亮,\"清儿,你看这剑的名字。\"
我凑过去,看见剑鞘内侧刻着\"破妄\"两个小字。
突然想起上一世,我被祁大夫人用毒酒灌晕前,迷迷糊糊听见她跟管家说:\"等拿到破妄剑,那小贱蹄子的妖瞳\"
原来如此。我捏紧护心镯,腕间的银铃又轻轻响了一声。
我们离开空间时,灵泉的金浪还在翻涌。
老桃树的花瓣落了我满肩,祁煜琛边给我拍花瓣边说:\"方才在空间里没觉得,怎么一出来\"
他突然顿住。
我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原本若有若无的腐臭味突然重了十倍,像有人把腐烂的死鱼和烧糊的符咒混在一起,熏得人发呕。
\"是神秘组织的祭祀香。\"我攥住他的手,掌心全是汗,\"上一世我在祁家密道里见过,他们每次大动作前,都会用活人血混着尸油烧这种香。\"
祁煜琛的破妄剑突然出鞘三寸,剑身上的鸽血石红得要滴下来。
他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浮起团黑雾,像朵倒着长的蘑菇云:\"他们选了个好时候。\"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雾里隐约能看见飞檐翘角的影子——是青竹岭的悬空寺。
上一世祁家被灭门那晚,我在火场里听见下人们议论,说看见悬空寺方向有红光冲天。
\"清儿。\"祁煜琛把我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我们该去会会他们了。\"
我摸了摸腕间的护心镯,又看了眼他腰间的破妄剑。
风卷着腐臭的香气扑过来,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上一世我死在祠堂的血里,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一世,我要让那些躲在黑雾里的鼠辈,看看什么叫——
\"阴阳同归,破妄而生。\"我笑着拽他往马厩走,\"阿琛,把青骓牵出来,我们去悬空寺。\"
他翻身上马时,破妄剑的寒光映着西边的黑雾,像道劈开阴云的闪电。
我贴着他后背抱紧,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混着马蹄声,在风里散成碎金:\"好,我们去——\"
后面的话被风声卷走了。但我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