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琛的手掌突然在我颈后收紧,那些钻入血脉的金纹烧得脊背发烫。
灵泉水蒸腾的金雾里,我看见自己瞳孔裂成阴阳双鱼,而他的妖瞳正映出我们交缠的脊背纹路——那是两株逆向生长的并蒂莲,根须扎进彼此心口的玉蝉轮廓。
\"当心!\"
我拽着祁煜琛翻身滚进泉眼漩涡,老夫人当年埋下的玉蝉碎片突然从淤泥里暴起。
那些青铜碎屑割开我脚踝时,二十年前产房的血腥气混着新生儿的奶香味扑面而来——此刻才惊觉,灵泉深处沸腾的根本不是泉水,是无数代被契约吞噬的婴儿魂火。
祁煜琛的妖力裹着松墨香撞碎玉蝉结界,契约锁链缠住我们手腕的刹那,我突然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青铜铭文。
这手感与重生那日,产婆偷偷塞进我襁褓的婚书金锁如出一辙。
\"你才是被换走的那个!\"
我嘶喊着撕开他染血的中衣,果然在心口摸到蛛网状封印。
老夫人当年系在女婴脚踝的金铃铛,此刻正在灵泉深处发出濒死的呜咽——那根本不是保平安的长命锁,是嫁接命格的媒介!
空间坍缩的罡风突然凝滞,祁煜琛咳出的血珠悬在半空,映出契约碑文真正的模样。
那些所谓轮回续脉的篆文,分明是倒写的婚书庚帖,而\"血脉同源\"四字正在我们交融的妖血里扭曲成合卺酒的纹样。
\"接着!\"
我将灵泉水凝成的冰刃扎进他脊背封印,青铜锁链崩断的脆响中,祁煜琛后颈浮出与我心口完全对称的金纹。
空间核心爆开的强光里,二十年前被玉蝉吞噬的双生胎终于显形——两个襁褓缠绕的青铜锁链,此刻正化作红绸将我们手腕系在一起。
玉佩坠地的脆响惊醒了凝固的时间。
我俯身要捡,却被契约锁链扯着撞进祁煜琛怀里。
他染血的指尖点上我眉心,妖力裹着灵泉金雾在额间绘出并蒂莲印记:\"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双生契。\"
玉佩突然迸发的青光里,老夫人扭曲的尖叫与婴儿啼哭重叠。
那些困住我们两世的青铜锁链寸寸碎裂,化作描金婚书缠住悬浮的玉佩。
当契约碑文\"轮回未止\"四字烙进玉佩时,我忽然看清玉蝉背面刻着的根本不是祈福经文,是密密麻麻的合婚庚帖。
祁煜琛突然咬破指尖按在我唇上。
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玉佩中传来清晰的胎动声——那里面沉睡着的不止是轮回契约,还有被玉蝉偷走的,属于我们真正的血脉。
\"抱紧我。\"
他带着我坠向沸腾的泉眼,契约婚书化作的红绸在身后猎猎作响。
当灵泉水漫过头顶时,我看见玉佩中浮现出双生子蜷缩的身影,而老夫人当年给我系上的假玉蝉,正在金纹中熔化成合卺杯的形状。
空间彻底坍缩成玉佩的瞬间,祁煜琛的妖瞳变成纯粹的鎏金色。
他含着我的耳垂轻笑,温热气息染红我颈间契约纹路:\"夫人可要接稳了,这婚书比祁家族谱重得多。\"
玉佩坠入掌心的刹那,婴儿啼哭突然变成银铃般的笑。
缠绕其上的婚书金链自发系在我无名指,而祁煜琛心口的蛛网裂痕正被玉佩青光抚平——那里浮现的,分明是与我腹中三个月胎儿共鸣的胎动。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玉佩吞噬,老夫人凄厉的诅咒突然变成喜乐唢呐。
我低头看着婚书金链在腕间凝成翡翠镯,忽然想起重生那日,产婆塞给我染血的合卺杯上,也刻着这样的并蒂莲纹。
祁煜琛的吻落在胎动位置时,玉佩中传来清晰的抓挠声。
灵泉残余的水纹映出惊人画面——那双正在叩击玉佩内壁的小手,左手腕系着老夫人当年的金铃铛,右手却戴着与我一模一样的翡翠婚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