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求你别这样。我都听你的。池司瑾,你别这样。”
“阮小姐能听话当然最好。但要是你到我家来时,当着我家人的面突然变卦,我可就真没办法了。我这只是提前给你个提醒,仅此而已。不然你看,你爸不也没怎么样吗?”
阮莘被气得发抖,艰难地说:“是多谢池先生高抬贵手。”
池司瑾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似乎心情挺好的样子。
“这几天老实点,一会给你发个地址,周末到这来。如果再敢动别的心思,虽然在这期间我不会怎么刁难你,但别人,我可没必要手软。”
电话被那边挂断,阮莘心跳快得难受,那股情绪几乎压迫得她难以呼吸。
身上那些被池司瑾留下的痕迹似乎在隐隐作痛,她崩溃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一串地址在此时以短信形式发到了阮莘手机上。
那地址位于市内着名的富人区内。她抬起眼,盯着那一行字看了一会,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已经提前预见,一旦前去赴约,便是真正踏入了这方泥潭,走向再无回头可能的通往地狱的路。
她无数次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甚至偶尔也在后悔,当初如果真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是否就不必忍受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煎熬与折磨。
但她不甘心。
她怎么能甘心?犯下错的人不仅借着滔天权势逃避法律制裁,还反过来肆意凌辱受害者。
池司瑾的威胁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她,每每想起便是头痛欲裂。
阮莘深知,对于他这种人,妄图息事宁人的软弱只会换来更加肆意妄为的践踏,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咬了下唇,退出手机当前界面,点开浏览器,按照池司瑾的名字搜索了几个关联词,直到屏幕上弹出了池氏集团的相关检索页面。
阮莘认真读着页面上的信息。
池氏集团规模宏大,在近几年更是如日中天。最近还承接了政府的项目,风光无限。
一年前,原董事长,也就是池司瑾的父亲,宣布病退,集团由池司瑾的大哥接任。
新上任的池珩非私下里为人亲和,行事低调,但工作上手段强硬,虽然年轻,却毫不含糊,势头正劲。
新闻里有几张标注了池珩非名字的照片,能看出那是个很年轻又很英俊的男人。长得虽和池司瑾有几分相似,但看起来比他要沉稳温润得多。
明明每张照片他都在微笑,阮莘看了却觉得莫名的紧张,大概是总能透过这张脸看见池司瑾的影子。
她匆匆划过那些照片,没有再细看。
阮莘平日里太忙,不太关注这些新闻,因此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池氏。
望着屏幕上那些天花乱坠的前缀,她只觉得无力到了极致,像是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山脚下,面对着仰断了头也望不到顶的连绵高山。
还有什么方法呢?打官司,写信举报,或是上访?
可自己家人被他们摸到的速度太快了,阮莘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她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能够让她在池家发现之前,完成这些事情。
她又重新调出那条短信看。如今只能先按照池司瑾说的来做,一步一步来,直到等到她做好一切充足准备以后,抑或是他开始放松警惕之时。
……
很快就到了池司瑾要求见面的日子。
阮莘没有选择,只能赴约。
她穿得很随意。
因为她要去见的是一个强奸犯,彻头彻尾的人渣。
哪怕此前阮莘再怎么劝说自己,可一想到一会就要和他见面,她仍是控制不住的排斥和抵触。
阮莘觉得,自己没有带上一把刀和池司瑾同归于尽,就已经算是冷静,又怎么可能为了见他而打扮自己?
阮莘打车到了整个住宅区的入口,门禁相对严格,她只能先下车。
关上车门后,她刚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银灰色跑车里的池司瑾。
池司瑾也看见她了,鸣笛示意她上车。
等阮莘上了车,池司瑾和她叮嘱:“一会回我家,跟我爸和大哥吃顿饭。你少说话,把我当成你男朋友。”
阮莘点了点头,没说话,像是决心从此刻就开始当哑巴。
池司瑾心里本就烦闷,见阮莘这个样子,更是懒得多说,转过头,发动车子。
车一路开到池家车库。
阮莘随他下车,跟在池司瑾身后。池司瑾个子高,走路也很快,她跟得很辛苦。
走进池家大宅,到了就餐的位置,池司瑾径直拉开椅子坐下。阮莘跟在后面,纵使心里已然排斥到极点,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坐到他旁边。
“这位就是阮小姐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而俊美的男人。之前在新闻里见过照片,阮莘知道,那是池珩非,池司瑾的哥哥。
那个压迫感强烈到,就算隔着手机屏幕对视,都会令人心脏下意识阵阵收紧的男人。
此时正脸上带着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