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或许在处理尸体前曾尝试抛入水中。”
程望不语,他调出地图,顺着工地周边五公里范围搜索——不远处有一条被废弃的引水渠,环境偏僻,杂草丛生,无监控覆盖。
“明天一早,安排潜水员,搜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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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技术组又有进展。
现场提取的一个塑料袋外层残留微弱指纹,经比对,属于一位名叫张奕晨的中介从业人员。
他与陈明关系密切,两人曾共事多年,但两年前发生经济纠纷,分道扬镳。
程望立即安排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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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奕晨,一身廉价西装,神情紧张。他坐在审讯椅上,眼神闪烁不停。
“你认识陈明?”
“……认识,我们之前是搭档。”
“你们关系很好?”
“曾经挺好,后来……分开了。”
“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太清,可能……一个月前吧?”
程望眼神锐利,一字一句:“你撒谎。你在他尸袋上留下了指纹。”
张奕晨如遭电击,脸色煞白。
“我没杀他,我……只是,他之前联系过我,说想合伙做一票大的,说这个项目的拆迁补偿金有人‘想吞单’,让我提供人脉和过账账户。我……我只是听了一耳。”
“谁要吞单?”
“他说是谭柏成。但我根本没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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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冷静记录,声音低沉:“你有没有参与后续操作?或者帮他联系什么人?”
“没有,我……我那天只是在他家坐了一会儿,他让我拿个包,那包……我以为是垃圾。”
“那天你几点离开的?”
“晚上九点多。”
“之后你没再见过他?”
张奕晨嘴唇蠕动,沉默三秒,突然低声道:
“其实……第二天,我去找过他。门没开,但我感觉有人在屋里。我听到水龙头开了……还有……拖地的声音。”
程望心中一沉。
如果这个说法属实,那么陈明或许死于家中,而非抛尸地点。凶手极可能熟悉其生活作息,并拥有进入其住所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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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刑侦组迅速兵分两路:
一组重新封锁死者住处,调取门禁、监控并安排搜查;
一组对谭柏成、冯路飞展开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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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引水渠底捞出一截血迹斑斑的工业绳索,与尸体残留物一致。另有一枚金属钥匙,已锈蚀严重。
下午,死者家中马桶水箱中发现一枚带血手套,内侧附着微量汗液与脱落表皮细胞。
技术组加班提取dna,夜晚初步结果匹配——非死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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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是死者熟人。具备进入其住宅能力,有计划地掩盖案发现场。”
程望在简报会上沉声总结。
“陈明很可能在家中被杀,尸体被肢解处理后分批转移,主抛尸地设在未完工工地,目的之一是扰乱侦查方向。”
“现阶段,有作案条件与动机的人,谭柏成最为可疑。”
“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冷静,“现在该做的,是逼他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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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逼近核心。
沉默的线索,开始彼此勾连;被掩埋的动机,逐步浮出水面。
程望的手,再次握紧笔杆。
他知道,这起案子背后藏着的,不只是谋财,更是无声的控制与毁灭。
下一步,该去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