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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爆炸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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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江州市警察局七楼会议室,天色灰蓝,屋内灯光未熄。

程望坐在汇报席下端,手里翻着昨夜刚打印出的全案汇总材料,左手手背泛着细细的红印,是在杨成出租屋搜查时被利器划破,已做了处理。

雷涵靠过来,递给他一杯微热的咖啡:“结案报告已经写到第三版,局领导希望中午前提交,尽快组织对外通报。”

“姜廷川还没交代完整。”程望接过杯子,语气冷淡,“这种人,不靠手段,是不会开口的。”

雷涵犹豫:“市局法治督导组的意思是,不希望扩大化。‘无声信仰’论坛虽然查封了,但牵连面广——言论自由边界,涉网言辞审查,都是雷区。”

“可这是一次实质性破坏企图。”程望翻动文件,声音压得更低,“不是一个人暴走,是系统性渗透,是筛选目标、投喂仇恨、给予行动框架的半组织结构。”

“可惜他们都没敢建组织,只敢匿名潜伏。”

“因为比起构成集团,他们更想构建‘思想共谋’。”程望将手中文件合上,抬眼望着窗外天光渐亮的街道,“他们的目标从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摧毁理解。”

姜廷川的审讯,被安排在隔离单间,由市局反恐小组配合刑侦队联合进行。

面对警方罗列的三起案件:东区炸药制造案、湖滨地下车库爆炸案,以及此次未遂的医院爆破,他起初保持沉默。直到技术组将“无声信仰”论坛后台服务器资料逐一列出,并与他本人的服务器访问记录重合,他才冷冷笑了一声。

“你们还是慢了一步。”

“慢在哪?”

“我只是个思想种子。”姜廷川声音平缓,“拔掉我,只是让风往别处吹。”

程望坐在对面,眼神锐利。

“你制造三起爆炸案,杀死四人,伤及十六人,仅为‘传播思想’?”

“不是传播,是引燃。”姜廷川笑容微小,仿佛在回答课堂提问,“我只是个警报器,让人们看到,这个世界已经病了。”

“你制造的不是警报,是死亡。”程望将照片一张张摊在桌上,“这些是死者——一个六岁的男孩,一个送快递的中年人,一个刚出实习期的年轻护士,还有个正要下班接妻子的警卫员。你替他们决定了死亡的方式,以为是唤醒,可他们连选择听没听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姜廷川神色未变:“他们只是代价。”

程望站起身,缓缓开口:“你不是信仰者,你是毁灭者。”

杨成当晚即被起诉为共犯,检方认为其明知爆炸计划仍协助布设,构成共同犯罪。尽管其自述有女儿重病等客观困难,法律上并不构成免责。

“选择是一种能力。”程望在笔录最后写道,“人只有在极度困境中才能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成为人。”

刘峰的身份则复杂许多——他是曾经的“接受者”,又是自爆案的执行者之一。他在爆炸案后自首,提供了姜廷川心理渗透方式、接触路径与宣传内容,是整个案情中唯一主动供述、且信息关键者。

最终他被列为从犯,缓刑五年,强制心理康复计划同步启动。

而“无声信仰”的其余潜伏用户,经由公安部网络审查系统追踪到数十名活跃发言者,其中八人因传播仇恨言论、策划暴力行为被捕,其余转入动态监控名单。

一周后,江州市公安局举行新闻发布会,对外通报爆炸案破获情况。

程望未出席发布会,他在发布会当天,独自走进殡仪馆,参加那位在医院爆炸未遂案中牵扯的护士——邵青的追思会。

她在湖滨地下车库爆炸案中受伤严重,尽管医生全力抢救,仍于十天后因多器官功能衰竭离世。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丈夫是一名公交车司机。

程望将一束白花放在灵堂前,站了很久。

雷涵说,他从那天回来之后,再没有提过姜廷川这个人。

只是在案卷上,程望最后亲笔写下了一段总结:

“破坏世界很容易,建起理解极难。真正的毁灭,不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而是在某些人放弃与世界对话的那一秒。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是火药,不是工具,而是每一个心甘情愿活在愤怒中的人。——程望,二〇二五年五月。”

本案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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