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不是不舒服?”
慌乱得手足无措,苏梨只焦急按摩着他焦金的头发。对照顾醉酒,苏梨当真经验寥寥:
“你躺下。我没想到你会醉这么厉害……我现在去做醒酒汤。网上现学的话——”
“苏梨……”
闷闷沉在她的怀里,顾慕飞的嗓音模糊不清。
“……告诉我,想一直有你相陪,怎么办?”
他嗓音低哑却清晰,不像醉酒,只难得心神微荡。
“慕飞……我在呀。”
——怎么突然……?
顾慕飞没再说话。
沉默半晌,依然深深埋在她的怀里,突然,他举起右手。
在他带茧子的指尖,白金枝条与黑珐琅叶片簇拥鸽血红宝石:它红豆样圆润,又心血般赤诚。
昏暗里,它仿佛都积蓄多年未散的深情。
他母亲的遗物——
“嫁么?”
抬头,顾慕飞定定看她。
眼底星河万千,他却只说得出简单两个字。
心跳挛缩。苏梨愣住了。
她胸口发紧,甜蜜的酸涩在心底盘旋,一瞬分不清是渴望还是惶惑。
顾慕飞笑着,眼神柔软,不像不清醒;以他万事担当的性格,更不可能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而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他严肃单膝跪地——
伸手,她的指尖冰凉。苏梨轻柔抚过他此时微微发烫的额头:
“你喝醉了。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好么?”
“嗯。”
不需二话。简单软软地松开她起身,顾慕飞向后仰倒在他们的床上。他无声戴回戒指。
三下五除二,他干脆自己脱掉衣物,扔在地上。
顺从地,他钻进尚有苏梨余温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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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果然,对那一晚的求婚,顾慕飞再也只字未提。
父母离婚的缘故,苏梨早把婚姻看淡——缘来缘去缘似水,她不怎么放心上。
更何况,日子依旧;顾慕飞对她的爱有几何,她饮水自知。
但年关在即,大事小情都要先画上休止符,即使高效如顾慕飞也分身乏术。苏梨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纸页纷飞——
厚厚一叠文件,他刚完完整整砸到税务组队长脸上:
“——数手指伎俩,能算错?不如,我送你幼儿园重造,再认识加减法?”
好大的火气。顾慕飞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倒真委屈这连奚落带讽刺的好口才。
柔然俯身,苏梨帮忙捡起满地散落的税表。一旁,税务组队长头也不敢抬,抖若筛糠。
“重做。”
双手倾轧桌面,嘴唇几乎未动,顾慕飞横眉冷挑,威胁前倾。这低气压,任谁也胆战心惊:
“——你做多久,我等多久。”
凭谁多长十个肥胆,敢让他顾慕飞多等?
至少,还有机会。
如临大赦,税务组队长慌忙接过苏梨手中纸页,用唇语草草说出半个“谢”字。还没待苏梨看清,快马加鞭,税务组已逃出办公室。
“慕飞——”
“我八点集会,最多三分钟。”
随他手腕一甩,黑衬衣袖口下,手表星盘湛蓝一闪。
从桌后快速上前,顾慕飞款款环搂住苏梨腰际,语气柔软降落:
“怎么?”
“我兼职的设计所明早发布会。”
苏梨直切要点:
“主讲急病。他们现在派我替补。但我要去学校拿样本。稍后与你同去酒会的事,恐怕——”
苏梨语速匆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后,welsh轻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