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璃耳尖烧得通红，慌忙去解缠在裴砚之腰带上的纱裙。

指尖不经意擦过某处坚硬，引得裴砚之闷哼一声，猛地扣住她手腕。

“陆明远。“裴砚之声音低哑得可怕，“转过身去。“

陆明远夸张地以扇掩面，却从扇骨缝隙偷看：“砚之，你俩这姿势齐阁老知道吗？“

裴砚之额角青筋直跳，一把扯断缠住的纱裙，打横抱起温如璃大步走出假山。温如璃将脸埋在他胸前，胭脂红纱裙缺了一角，露出小截雪白脚踝，在月光下莹润如玉。

“世子“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裴砚之喉结滚动，忽然瞥见她衣领微敞处那粒红痣——正是他梦中亲吻过的地方。一股燥热直冲小腹，他猛地收紧臂弯：“别说话。“

陆明远轻摇折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忽然快走两步凑近砚之耳畔，压低声音道：“砚之，你猜我方才瞧见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沈知微独自往西苑去了，你是没瞧见赫连翊那厮今日的模样，眼珠子恨不能长在人家身上“扇骨“啪“地一收，在掌心轻敲了两下。

裴砚之脚步一顿。沈知微与赫连翊？那日西山围猎，他就察觉赫连翊看沈知微的眼神不对

“世子。“温如璃突然轻扯他衣领，“放我下来“

裴砚之垂眸，怀中人双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唇上朱砂被他方才碾得晕开些许，像雪地里碾碎了一瓣胭脂梅。他忽然不想放手了。

“裙子破了。“他嗓音低哑，“你想被人看见你走光？“

温如璃咬唇，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前襟。这个动作让衣领又敞开些，杏红抹胸边缘若隐若现。裴砚之眸色转深，忽然瞥见陆明远玩味的目光，冷声道：

“你先回去。“

陆明远扇面一合：“行行行，不打扰二位“转身时却嘀咕，“假山野合，裴砚之你可真行“

裴砚之闻言眉头一皱，抬脚便朝陆明远踹去。陆明远早有防备，灵活地侧身一躲，却还是被扫到了衣角，夸张地踉跄几步：“哎哟！世子好狠的心！“

怀中温如璃被这动静惊动，不安地动了动。裴砚之立即收力，低头轻声道：“没事。“再抬眼时，只冷冷扫了陆明远一眼。

陆明远识趣地举手告饶，边退边笑：“得，我这就滚，不耽误世子雅兴“

——————

西苑水榭，丝竹隐约。

沈知微立在廊柱后，玄铁轻甲换成了靛蓝骑装，腰间蹀躞带束出纤细腰肢。她盯着水榭中把酒言欢的赫连翊，指尖无意识地在鹰笛纹路上来回摩挲——那幅被雾气氤氲的出浴图又浮现在眼前，蒸得她耳根发烫。

“沈将军偷看多久了？“

带着西域腔调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沈知微猛地转身，却见赫连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金线蟒袍半敞，露出锁骨上几道陈年疤痕——。

“还你。“沈知微冷着脸递出鹰笛，“那日落在箭场的。“

赫连翊不接，反而握住她持簪的手：“沈将军可知在西疆，女子赠笛意味着什么？“

沈知微耳根一热，正要抽手，赫连翊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礼尚往来。“

木簪雕着简单的云纹，却被打磨得极为光滑。沈知微怔住，这分明是手工雕刻的

“我自己做的。“赫连翊指尖擦过她发间，“比不得你们中原的玉簪金钗。“

沈知微别过脸：“谁稀罕。“却任由他取下自己束发的银簪，换上那支木簪。

“好看。“赫连翊突然凑近，呼吸喷在她耳后，“像个小娘子。“

沈知微恼羞成怒，一拳挥去，却被赫连翊轻松扣住手腕。拉扯间两人跌入蔷薇丛，她在上他在下，唇瓣相距不过寸余。

“沈将军这是“赫连翊眸色转深，“要强吻我？“

沈知微耳尖霎时染上薄红，指尖一颤，羞恼道：“不要脸！“她慌忙撑起身子，却不料指尖勾住他松散的衣襟。锦缎滑落间，狰狞的疤痕自左肩蜿蜒而下，最骇人那道犹如毒蛇盘踞心口，正是十年前狼群利齿留下的印记。

“你“她声音微颤，“这伤“

“这是十年前被狼群抓咬的。”

赫连翊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沈将军心疼了？“指尖轻抚她紧绷的下颌“将军可还记得十年前在狼群里救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

“我怎么没印象？”

沈知微瞳孔骤然紧缩。十年前狼群那段被鲜血浸透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却又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溜走。

“五年前骊山之战，沈将军受伤导致记忆有损。“赫连翊的声音忽然贴近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

她还未及反应，唇上便传来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赫连翊得逞后迅速退开，玄色锦袍在暮色中划出流畅的弧度。“又偷香成功。“他低笑着，眼底映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无妨，余生漫漫，我自有千万种法子帮将军慢慢想起来。“

沈知微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唇瓣。那上面还残留着西域龙涎香混着雪松的气息，霸道地侵入她的感官。这登徒子——她在心底暗骂，却发觉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正随着渐浓的夜色越跳越快。

——————

宫墙转角，月影婆娑。

陆明远摇着鎏金扇往侯府走，嘴里还哼着小曲。方才假山撞见的一幕实在精彩，裴砚之那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够他笑半年。

“死木头终于开窍了“他正嘀咕着，头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抬头见一道娇小身影正翻墙，杏黄衫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陆明远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身影便“啊呀“一声跌了下来——

“砰！“

陆明远被砸得眼冒金星，唇上却传来柔软触感。待视线聚焦，对上一双圆睁的杏眼，近得能数清睫毛。

“姑娘这般投怀送抱，“他忍着后背疼痛，戏谑道，“莫非对本侯有意？“

少女猛地撑起身子：“谁对你有意！“杏黄衫子领口在挣扎中敞开，露出里头藕荷色肚兜的一角，“本姑娘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