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府上除了枕风宿月,真有人也中了这蛊?
李公公从未提及过,会是谁?
静初并未多想,将药瓶放回原地,拿着那粒捡来的药丸回了辛夷院。
然后打发宿月外出采买所需药材,自己要先验证药效。
宿月很快回来,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一进院门就告诉李妈等人:
“我适才回来的时候,有一个妇人与我走个对面,就在咱府门口两眼一翻晕倒了。”
李妈停下手里的活计:“然后呢?醒了没?”
宿月摇头:“最近听说打南边来了不少的灾民,大家都怕被传染瘟疫,全都离得远远的,没人敢近前。”
“造孽啊,哪能见死不救呢?”李妈絮叨道:“更何况是晕倒在咱府门口。”
宿月撇嘴:“我又不是什么活菩萨,那么多人看见了,还轮不到我发慈悲。再说,万一是碰瓷的怎么办?”
李妈眼巴巴地瞅着静初:“医者父母心,若是老爷在府上,肯定不会袖手不管的。”
静初站起身,一脸的好奇:“那我们去瞧瞧吧。”
李妈立即自告奋勇:“老奴跟小姐一起。”
两人来到府门口,那妇人果真还在,身形高大,面带脏污,眉眼之间略带英武之气,被府上门房挪到了一旁荫凉之处。
其他人全都离那妇人远远的,没人近前。
静初上前,先是轻触妇人额头,见她并没有烧热情况,并非瘟疫。
取出银针,扎向她的人中,妇人很快就悠悠醒转过来,冲着静初翻身拜倒:
“定是这位女菩萨救了我吧?妇人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
静初蹲在她的跟前,以手托腮,好奇地打量她:“你没事了?”
“我没事没事,就是两日粒米未沾牙,饿得两眼昏花,手脚酸软,被这毒日头晒着,不知怎么就眼前一黑,摔倒了。”
白二婶与薛氏也听到下人禀报,闻讯出门查看,立即命人取来粥食,给妇人果腹。让她恢复了气力好赶路。
妇人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下肚,抹抹嘴角,就扑簌簌地掉眼泪。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男人死了,婆家将我赶出家门,我来上京寻亲不遇,谁知道又遭遇流民,将我所剩无几的银两全都抢了去。
夫人小姐大发慈悲,就收留我吧。我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不要银子,只管每天两顿饭就行。”
白二婶有些为难:“府上现在不缺人手。静初,你院子里要人不?”
静初摇头。
她可不愿自己院子里再多一双眼睛。
白二婶又犹豫道:“静姝那里人手还不太富裕,只是她向来挑剔,你又是来历不明的,她也未必乐意。”
妇人磕头不止:“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夫人小姐给条活路吧。我有衙门盖章的照身贴,是老实本分的人家。”
白二婶略一沉吟:“这样吧,你跟我进去,好歹收拾收拾洗把脸。我那侄女若是答应你留下,那是你的造化。她若是瞧不上,你就去养济院碰碰运气,如何?”
妇人连连点头:“谢夫人。”
跟在白二婶身后,简单梳洗,然后去了花楹院。
白二婶入内,将情况简单说了。
白静姝不乐意:“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我跟前塞?这种不知根知底的人也能用?她白静初不要,你才来问我。你自己留着使唤吧。”
白二婶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转身出来,冲着妇人挥挥手:“走吧,我也爱莫能助。”
妇人不死心,朝着屋里高声道:“静姝小姐,妇人被奸人所害,现在属实是走投无路,您就开开恩吧?”
屋子里寂静了片刻,门帘被猛然撩开,白静姝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望向妇人,就像是见了鬼。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