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走到井台边,从桶里倒出几条活物。那些东西一入水就发出“咕咚“的声响,随后井水开始不自然地翻涌起来。
“这是”李炫瞳孔一缩,“他在往井里放东西!”
就在李炫准备上前制止时,老刘突然跪在井边,低声啜泣起来:“爹,娘,儿子没用只能用这种法子给你们报仇了”
李炫的脚步顿住了。他屏住呼吸,继续观察。
老刘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对着井口喃喃自语:“赵明那个畜生,当年强拆咱们家祖宅,害得您二老现在老天开眼,让他撞上这口邪井”
李炫心头一震。原来老刘和赵明之间有这样的恩怨。
老刘收起照片,又从桶里倒出几条活物。这次李炫看得真切,那是一种罕见的黑鱼,身上带着诡异的红斑。
“阴鱼?”李炫暗自吃惊,“这是要引动井底的阴气啊!”
老刘做完这些,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匆匆离开了。
李炫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沉思。他不是法官,无法评判这段恩怨的是非;他也不是替天行道的侠客,没资格插手这种私人恩怨。
但阴物一旦被完全唤醒,遭殃的不仅是赵明,整个山庄乃至周边的人都可能受害。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李炫喃喃自语。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井边,借着月光观察。井水已经变成了诡异的墨黑色,水面上漂浮着几片鱼鳞,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李炫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个复杂的符文,然后轻轻投入井中。
符纸入水的瞬间,井水剧烈翻腾起来,隐约能听到水下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声。片刻后,水面恢复了平静,但颜色依然漆黑如墨。
“暂时压制住了”李炫松了口气,“但撑不了多久。”
回到房间,赵明和赵老六还在熟睡。四个鬼魂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苏婉关切地问。
李炫简单讲述了所见所闻,四个鬼魂都陷入了沉默。
“这”王月华欲言又止,“我们不好插手啊。”
张明远推了推眼镜:“老刘的行为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危险。”
陈老太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
李炫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我去找老刘谈谈。井里的东西必须处理,但赵明和老刘的恩怨”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李炫已经穿戴整齐。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赵明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山庄的清晨格外宁静,只有几个早起的工人在打扫庭院。李炫拦住一个正在扫地的工人:“老刘住哪?”
工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您找刘叔有事?”
“有点事问他。”李炫不动声色。
工人犹豫了一下,指向山庄西北角的一排平房:“最边上那间。”
李炫道了声谢,径直向工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平房很简陋,门前种着几株野花,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他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李炫抬手敲门,咳嗽声戛然而止。
“谁?”老刘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炫。”
屋内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开了一条缝,老刘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李李师傅”老刘的声音发抖,“您您找我?”
李炫直视他的眼睛:“谈谈昨晚的事。”
老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李炫反手关上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昨晚的事,我看见了。”
老刘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解释一下?”
“我只是想吓走客人,让山庄开不下去。”老刘惨笑,“那些‘闹鬼’的事,一半是我做的,一半恐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