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公,若真如此,事态比想象更为严峻。贫道建议立即双管齐下——一面肃清城内妖患,一面筹备勤王事宜。”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官员冷笑出声:“袁道长说得倒是轻巧。梁州兵力本就有限,在这画脂楼的妖邪威胁之下,已经疲于应对。如今又要双管齐下,谈何容易?这兵力要如何分配?谁去肃清妖患,谁去筹备勤王?总不能让将士们分身术去完成两件事吧?”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面露难色。
李三笑听闻此言,不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双手抱臂,昂首说道:“那妖邪之徒不过是些魑魅魍魉,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贫道与师兄、师侄三人,足以将其剿灭。”
韦伦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可随即又被担忧之色取代。他略作思忖后说道:“李道长,画脂楼的妖邪之徒手段诡异,且善于伪装,贸然行动,恐有不测。”
李三笑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袁何人摆了摆手,示意李三笑稍安勿躁:“韦公,我这师弟虽性情急躁,但所言不无道理。我们三人对付画脂楼,确实是最佳选择。至于粮草与兵丁物资的筹集,还望韦公与诸位大人费心了。”
韦伦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三位道长了。本官会立即安排人手,加紧筹集粮草,运送兵丁物资。同时,也会加强城内巡逻,严防妖邪之徒再次作乱。”
说罢,韦伦转向众人,沉声道:“诸位,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行动。”
众人齐声应诺,纷纷起身行动起来。
且说,老道袁何人、师弟李三笑、徒弟李炫出得刺史府,三人一路无言,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夜色已深,梁州城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孤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多时,三人便回到了位于城东的老宅。
进到正堂。
袁何人走到祖师像前,取出三炷线香,指尖一搓,香头无火自燃。
随后转身对李三笑和李炫说道:“今晚之事,非同小可。韦公尚不知那画皮妖已经勾结幽冥教,这股势力现已经渗透到梁州城,单凭我们三人之力,恐怕难以应对。”
李三笑眉头紧锁:“幽冥教?那不是早在百六十年前就被各大道门联手剿灭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何人长叹一声,“更何况,当年逃走的余孽中,就有擅长画皮之术的妖人。如今卷土重来,必是筹谋已久。”
“必须请出祖师传下的家伙什,方能有一线生机。”袁何人转身望向后院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李三笑闻言,脸色微变:“师兄,祖师传下的东西,我们已经多年未动,这次真的要请出来吗?”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袁何人沉声道,“祖师当年留下这些法器,正是为了应对今日之局。”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后院。后院的地窖入口被一块三尺见方的青石板覆盖。李炫注意到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
李三笑蹲下身,右手掐诀,左手按在石板中央,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石板上的符文逐渐亮起,最后汇聚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石板发出“咔咔”的声响,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地窖不大,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错觉。中央摆放着一只乌木箱子,长约五尺,宽三尺,通体漆黑如墨。箱子上缠绕着七道铜链,每道铜链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最引人注目的是箱盖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纸上的朱砂符文依然鲜红如血。
李三笑小心翼翼地搬起木箱,三人回到厅堂,将箱子放在祖师像前。
“退后。”袁何人走上前,仔细检查了箱子上的符咒,确认无误后,示意二人站在三步之外,自己则上前,咬破食指,在符纸上画了一个血符。符纸无风自动,缓缓飘落。那七道铜链同时发出“叮铃”脆响,自行解开,如同活蛇般滑落在地。
“开箱。”袁何人低声说道。
李炫和李三笑对视一眼,随后同时伸手,缓缓打开箱盖。箱盖打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箱中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箱中沉睡多年,此刻终于苏醒。
袁何人从箱中首先取出的是一柄青铜短刀,长约二尺,刀身阴刻着饕餮噬鬼图。刀锋看似钝拙,却在光芒照射下流转着诡异的青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刀身上游走。
“幽墟刃。”袁何人轻抚刀身,刀锋立刻发出“铮”的一声轻吟,“祖师当年深入幽冥,取黄泉寒铁所铸。此刀出鞘,必饮妖血。”
李三笑从箱中捧出的是一面青铜圆镜,镜面光滑如水,镜背铸有展翅凤凰图案。最奇特的是,镜框上镶嵌着七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按北斗七星排列。
“凤凰照影镜。”李三笑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敬畏,“传说镜中封印着一缕真凰之魂,可照破一切幻象,洞彻幽冥。”
李炫则拿起那只铜铃,铃身小巧玲珑,铃铛上刻着细密的符文,轻轻一晃,便发出清脆的铃声。铃声虽小,却仿佛能穿透人心,令人心神一振。他低声问道:“师父,这铜铃有什么作用?”
袁何人解释道:“这是‘镇魂铃’,铃声能震慑邪祟,安抚魂魄。三件法器各有妙用,合在一起,威力无穷。”
“今夜之行,凶险异常,我们需得谨慎。”
“李炫,师父给你的书切记要收好,要小心,不可大意!。”
“知道,师父。”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