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太阳穴突突跳,他冷声道:“养父也是父,以后别做这种事了,至于除亲情以外的感情,也最好不要存在。阿芷,我们这辈子只会是父女,等你回来……那些话还是告诉你未来喜欢的人为好。”
他深深看她一眼,直叫她浑身发凉。
尚且十四岁的少女始终觉得自己的心思无人知晓,藏的很深很深,却忘了年长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能看透她偷偷藏匿的小心思。
他不能让种子发芽,选择直言掐灭她的想法。
裴芷太年轻,处于情意初开的年纪,在这个年龄的她极其容易被优秀的人吸引。
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这样做对任何人都好。
少女颤声问:“为什么?”
她含泪的眼睛似利刃般扎入他的心脏。
他强忍心痛,沉声与她讲道理:“阿芷,你知道如果我们交往会被称为什么吗?我被称为禽兽恋童癖,你也会被说不检点等糟糕的称呼,我知道你不在乎别人的言语,可我在乎。你这个年纪以为真爱无敌可跨过万难,可我不会。
我比你大二十四岁,等你同我这般的时候我也许已经入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够相伴,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做个畜牲。你知道你才多大吗?连成年都没有,你想,不,你认为我会喜欢上小时候叫自己爸爸的女孩吗?”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
他不想声嘶力竭的表达,那样更会伤到少女的内心。
十几岁正是敏感骄傲的年纪,他得多加照顾。
窥探到少女眼底的受伤,他软和语气:“阿芷,你还太年轻,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当你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时,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当一个老男人去糟蹋一个少女的青春,那他不仅仅是畜牲,他应该去死。”
他停顿两秒,认真对她说道:“阿芷,你的年龄允许你犯错,而我不能,我有义务教育你走向正常的路。”
少女无声摇头,用动作反对他的话。
她反驳不了他,也不能反驳。
她怕她反驳后,他会生气,搞不好再也不理她。
“阿芷,不要钻牛角尖,你能确定你对我是爱还是对异性懵懂的好感呢?”他心平气和,恢复往日的平静温和,“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去极寒之地的两周时间够你想清楚了,我和寒声等你回来。”他冲她弯唇一笑,带着疏离。
是了,他从来都把她当作女儿养,怎会愿意接受她的少女心事呢?
说到底还是她痴心妄想。
竟对自己的养父产生非分之想。
她吸了吸鼻子,说话时的鼻音很重:“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好,我等你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对黎芷说重话,未来得及给她道歉,先等到她出事的消息。
裴芷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对她说重话。
偏偏对她说重话的人是对她最好的裴晏之。
她抱着赌气心理跑进极寒之地的核心区,刚踏入半步,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冻成冰雕。
她忍不住拢了拢红色的羽绒服,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她抬手扶了扶护目镜,艰难地向上拉了拉围巾,恨不得把自己全都包裹住。
好冷!
她收回腿,转身跑进不远处的雪屋。
她一屁股坐在背包上,呼出的白雾肉眼可见。
她咂嘴,心说:“到底是谁说自己在极寒之地见到了活人,我都在这找十天了!”
她欲哭无泪,起身盘点自己带的食物还能撑多久。
她叹口气,准备补充好体力去核心区看看,确认没有人后再回去。
总不能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