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梁都城,瑞宁。
聚仙阁内,萧行云此刻正大快朵颐的抱着一只羊腿使劲儿的啃食,就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这一囧样引的一众客人不时的朝这边观望,并窃窃私语,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景色一般。
“我说……”秦妙惜坐在萧行云对面,神色有些不满但却早已羞红了脸,两手放在怀里,扯着衣角,“你没吃过饭吗?至于这么狼吞虎咽吗?”
“饿了嘛,”萧行云抱怨道,“我们一天天的那么大的运动量,不多吃一点能行吗?你也别吃这么少,那个,森子,给妙惜也来一只羊腿!”
小二打扮模样的森子正在用毛巾仔细的擦着柜台,听着萧行云的大声呼喊不禁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用询问的眼光看向秦妙惜。
“别看我!我不要。”秦妙惜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她才不吃那么多东西呢,身为一个优秀的射手,可是要随时严格管控自己的身材。
一个穿着粉红的女人摇着扇子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森子,别管他们,来柜台帮我办点事。”
森子答应了女人一声,放下抹布就来到了柜台,赵凌舞叹息一声,将一个沉沉的麻布袋递给了森子。
“这里面是最近全国各地组织传过来的名单,还有他们的令牌,你登记汇总一下,明天拿去总部对接。”赵凌舞打开柜台上的账本,边提着笔边对森子交代。
森子拿着沉甸甸的布袋,心情无比沉重,“这布袋比之前沉太多了。”
“牺牲在所难免。”赵凌舞不再说话,细心的看着账本,不过看得出,她的面色也不太好。
森子抱着沉甸甸的布袋,心情像是坠了块铅。赵凌舞的话像冰冷的石头砸进他心里,那布袋里,是一个个再也回不来的名字和冰冷沉寂的令牌。
他默默转身,准备去后院整理。
就在这时——
“哐当!哗啦——!”
楼梯上方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翻滚撞击声,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和一个孩子尖锐惊恐的哭喊。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瞬间打破了聚仙阁略显沉闷的气氛,所有食客都惊愕地抬头望去。
只见楼梯拐角处,一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原本衣服颜色的人影,正狼狈不堪地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他怀里似乎还紧紧护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两人如同滚地葫芦般,重重摔在一楼的地板上,扬起一片灰尘。
“哇——!祖爷爷……呜呜呜……”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响彻大堂。
“什么人?!”秦妙惜反应最快,瞬间放下筷子,手下意识的想要摸武器,眼神锐利如鹰。
萧行云也猛地丢掉啃了一半的羊腿,油乎乎的手就要摸向了桌子下面缠着布的银枪,腮帮子还鼓鼓的,眼神却已满是警惕。
赵凌舞更是脸色一变,啪地合上账本,厉声喝道:“森子!清场!不好意思各位,请大家即刻请离!所有损失记我账上!”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森子立刻放下布袋,如同一道影子般掠向门口,声音沉稳却带着迫力:“各位客官,突发状况!今日酒水全免,请诸位即刻离场,得罪之处,海涵!”他堵在门口,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惊疑不定的食客们。
食客们虽然好奇,但看着那浑身浴血的人影和掌柜森冷的脸色,也知道事情不简单,纷纷起身,带着惊惧和议论匆匆离开,很快,偌大的聚仙阁一楼只剩下碎渊盟自己人。
赵凌舞快步冲到那倒地的血人身旁,秦妙惜和萧行云也围了上来。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人的惨状——衣衫破碎不堪,浑身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有些地方还在汩汩冒血,脸上更是血污和灰尘混在一起,几乎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紧闭的眼睛偶尔痛苦地颤动一下。
他怀里死死护着的小女孩,大约三四岁,虽然也被摔得灰头土脸,但似乎被保护得很好,只是惊吓过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伤……”秦妙惜倒吸一口凉气,她见过不少伤员,但如此惨烈的也少见。
萧行云皱着眉头,粗声粗气道:“还有气儿!快救人!”
赵凌舞蹲下身,不顾血污,迅速检查那人的脉搏和伤势,手指在他颈侧探了探,又小心地拨开他脸上被血黏住的乱发,试图辨认。
当那张满是血污、却依旧能看出几分熟悉轮廓的脸庞映入眼帘时,赵凌舞的手猛地一颤,瞳孔骤缩。
“这不是……是……他怎么出现在这儿?!”她失声低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谁?”秦妙惜和萧行云异口同声问道。
“梁沐云!”赵凌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立刻抬头对森子喊道:“妙惜!带人封锁后门!森子,去我房间把我的‘九转回春散’和‘玉露膏’来!快!萧行云,搭把手,小心点把他抬到后面静室去!”
秦妙惜和萧行云听到“梁沐云”三个字,也是浑身剧震。
萧行云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和赵凌舞一起,尽量平稳地抬起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梁沐云。森子则立刻冲向柜秦妙惜二楼房间的药柜,动作迅捷。
小女孩苡萍被这突然的移动吓得哭得更凶,小手死死抓住梁沐云破烂的衣角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