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梁都城,瑞宁。
作为极基大陆最强王朝中梁的首都,国家的心脏,集中梁政治经济文化于一体,其建筑规模自然不会小,到处都是中梁文化的代表,无一处不在展现中梁雄厚的历史底蕴。
在瑞宁城的正中央,自然是富丽堂皇的皇城,整座皇城呈口字形,在四角处还有四座高耸入云的“摘星台”。
从皇城正午门进入,穿过护城河,则是皇帝与大臣们议事的承天殿。
走出承天殿,左右则分别是太庙,和伐天纪念石。
皇城中央则是以阶梯状人造山体“天枢山”为核心,自下而上布局,山脉石台为典礼广场,立诛天柱、启明石;
山腰云阙层分布政务院群殿、集贤台、星仪监;山巅紫宸顶作为皇权中枢,有皇帝和内阁大臣们议事的天枢殿、太子所处的宸极宫、御书房,以及皇帝的妃嫔们所处的凤栖宫群。
在这些宫院中,还设有私密议事的璇玑阁与立体皇家园林天工园。
此外,山体深处藏有神秘的地脉宫,作为皇室隐秘之地,除了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也不知道这地脉宫下到底藏着什么。
只知道历朝历代皇帝继位前要和前任皇帝一起前往地脉宫,似乎要接受什么古老的皇家仪式。
此刻,皇城的御书房内。
“让常尚书进来吧。”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来,此刻的御书房内,虽然烛火通明,却有股子沉甸甸的压抑。
门无声地开了,常尚书——一个身形清瘦、面容精干的老臣,穿着明蓝色官袍,快步走了进来。
他目不斜视,到软榻前约莫五步远的地方,一撩袍角,端端正正地跪下行了大礼:“臣常文渊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皇帝没有坐在宽大的龙案后批阅奏章,而是歪在窗边一张铺着明黄锦缎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他看起来有些懒散,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本来自顺帝时期起就废除了跪拜礼,不过那些下臣们却又都抢着要跪,想跪就跪吧。
“嗯。”皇帝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目光依旧停留在玉佩上,仿佛那比眼前的重臣更值得关注。
过了片刻,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常卿啊,起来说话。开达城那边…热闹得紧啊,消息都传到朕的耳朵里了。”
常尚书依言起身,垂手侍立,腰板挺得笔直,但额角却不易察觉地渗出了一点细汗。
“回陛下,臣…臣正要禀报此事。开达城太守…唉,治下不严,竟闹出民变,惊扰圣听,臣惶恐。”
“民变?”皇帝终于抬眼,目光平平淡淡地落在常尚书脸上,那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最深处。
“常卿,你管这叫民变?朕怎么听说是百姓们拿着白纸黑字的证据,堵在太守府门口,要讨个‘说法’呢?”
常尚书心头一凛,知道皇帝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含糊其辞是过不了关的。难不成已经有人先一步把情况禀告给皇上了?
“陛下明鉴。是…是有刁民受人蛊惑,聚众闹事。臣已着令当地驻军戒备,以防事态失控。定将那煽动民心的宵小之辈缉拿归案!”
他特意加重了“宵小之辈”几个字,目光微微闪烁。
皇帝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那点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
“宵小之辈?常卿说的是…碎渊盟和轮回宫的那些人吧?”他轻轻转动着玉佩,“开达城都成碎渊盟和轮回宫的战场了,你就这样自己私自做主了?”
常尚书的身子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陛下果然什么都知道了,“陛下……眼下这些流言和证据,多是刁民伪造,恶意中伤朝廷命官,污蔑…污蔑那些与朝廷有正常往来的世家……他们一向是奉公守法的。眼下这些刁民最是仇富嫉贤了。”
“奉公守法?”皇帝轻轻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
“那碎渊盟呢?据他们说轮回宫勾结地方,鱼肉百姓,这次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常卿啊,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常尚书斟酌着词句:“碎渊盟…行踪诡秘,行事偏激,向来就视朝廷法度于无物。还经常擅杀朝廷命官,此番在开达城兴风作浪,煽动民怨,其心可诛!臣以为,当以雷霆手段,速速剿灭为首者,以儆效尤!至于他们污蔑地方官员……清者自清,陛下不必为流言所扰。”
“剿灭?”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终于坐直了些身子,将玉扳指套回拇指。“常卿说得轻巧。碎渊盟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你去剿灭还是朕去剿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况且他们这次,好像还真捏着点东西?百姓的眼睛,有时候亮得很呐。”
常尚书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他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敲打——皇帝并非不信那些证据,而是忌惮碎渊盟借此发难,也忌惮轮一旦被坐实了和轮回宫勾结的罪名,难免会让人联想轮回宫说否也会和朝廷勾结,会牵扯出更多难以收拾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