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嘴角微微上扬，「当然，你差点把我们的掩护身份暴露。」回忆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那是因为你在通讯器里不停地说笑话分散我注意力。」秦默也跟着笑了，那是一个云渺很少见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因为你太紧张了。」云渺回忆道，「l长官还说那是他见过最糟糕的卧底表现。」她记得当时秦默紧张得连咖啡都端不稳，洒了一桌子。

这短暂的轻松时刻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柔和。十年的时光虽然在他们之间筑起了高墙，但某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他们之间那种不需言说的默契。

准备就绪后，两人站在门口，相对无言。十年前，他们也曾这样分别，却不知那一别竟是十年。外面开始下起小雨，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清脆而孤独。

如今，相似的场景再度上演，却承载着更多未知与危险。

「一个小时后d点见。」秦默低声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记忆。

云渺点头，突然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小心。」简单两字，却包含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她能感觉到秦默衣领下微微加速的脉搏。

秦默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也是。」他的掌心温暖而粗糙，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他们分头行动，各自消失在夜色中。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沉重。

云渺驾车前往信件中提到的隐藏地点——一座废弃图书馆。雨水敲打在车窗上，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路上，她回想起秦默销毁的那张纸条。虽然没看清全部内容，但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最后手段」和「单线联络」。这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秦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阎王」组织内有内鬼，而且层级很高。他们获取的情报显示，至少有三名高层官员与「阎王-3项目」有关联。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她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似乎已经跟了她两个路口。云渺立刻改变行驶路线，通过几个复杂的转弯甩开了可能的尾随者。

如果行动失败，秦默很可能会选择孤注一掷。这个念头让云渺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但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云渺轻声自语，同时启动了车内的备用系统。系统启动时发出的电子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到达图书馆后，她切断了通讯器，私下做了额外准备——备用记录设备和一条秦默不知道的撤离路线。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不想再次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雨势渐大，敲打在图书馆破旧的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云渺从后备箱取出装备，戴上了防水手套和夜视仪。

图书馆外表破败，雨水从破损的屋檐滴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内部却出奇地整洁，仿佛有人定期维护。

书架上的灰尘不多，地板也被清扫过，这与废弃多年的状态不符。云渺警觉地观察四周，耳边捕捉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确认没有监控后，她按照情报提示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隐蔽入口。入口被一排看似正常的书架遮挡，需要按特定顺序移动书籍才能触发机关。

书架移动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空旷的图书馆内显得格外清晰。云渺迅速闪身进入通道，身后的书架自动复位，隐藏了入口。

地下通道狭窄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页和霉菌的气味。云渺打开微弱的手电，沿着台阶向下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声响。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电子锁。云渺取出秦默给她的解码器，小心地连接到锁上。解码器的显示屏闪烁着绿光，开始破解密码。

「第一次尝试。」云渺屏住呼吸，注视着屏幕上快速滚动的数字。几秒后，一声轻微的「滴」声响起，门锁应声而开。

云渺松了口气，推开门进入地下室。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中央是一排电脑主机，周围是档案柜和保险箱。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运转的微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云渺的神经瞬间绷紧——有人来过，而且可能还带着武器。

她快速扫视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直奔情报中描述的那个保险箱。保险箱位于最角落，看起来很普通，但云渺知道它的特殊性。

正当她准备输入密码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那是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云渺立刻扑向一旁，同时拔出腰间的手枪。

「不用紧张，『幽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云渺握紧手枪，对准声音来源。

「l长官？」她谨慎地问，手指仍扣在扳机上。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是她和秦默的联络官。

「是我。」l长官缓步走向灯光，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我不得不提前来确保这里的安全。」

云渺并未放松警惕。l长官的出现太过突然，而且他本应在接应点等待秦默，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秦默让你来的？」她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l长官摇头，「不，我是自己判断的。组织内部出了内鬼，情况比你们想象的更复杂。」他的目光落在保险箱上，「那里面有我们需要的全部证据。」

云渺犹豫了一瞬，但多年的训练让她保持警惕。她并未降低手枪，而是缓步向保险箱靠近，「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因为我不确定通讯是否安全。」l长官解释道，声音平静，「『阎王』的技术能力你是知道的。」

就在云渺准备回应时，她察觉到地下室的另一侧有细微的震动。那是有人正在接近的迹象。

她立即给l长官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进入备战状态。云渺迅速输入保险箱密码——那是她和秦默十年前共同设定的一组数字，代表着他们第一次任务的日期。

保险箱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响，然后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有一个u盘和几份文件，正如情报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