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知道的比表面看到的多得多。」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沉重。
「那你父亲呢?录音里说他是凶手。」云渺直接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
「那份录音被剪辑过。」秦默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我父亲不是凶手,他和你父亲一样,是被陷害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与凶器形状相似的物件,却明显不是同一件。
「凶器被调包了,真正的证据被人藏起来。」他的语气中透露着长久以来的愤怒。
云渺怔住了。「被谁陷害?」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阎王。」秦默的声音异常冰冷。
「一个渗透进司法系统的犯罪组织。他们操控案件,消灭威胁,十年前的案子就是他们设下的局。」
对讲机再次传出刺耳的杂音,这次几乎掩盖了他的声音。随着雨声变大,他们的谈话被自然掩护。
这个答案让云渺感到一阵眩晕。「我父亲知道这些?」
「不仅知道,他是为数不多能证明这个组织存在的人。」
秦默看了看自己的手表,11:08的时间仿佛凝固在那里。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79条,证人保护规定要求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变低。
「这块表是我父亲的遗物。」秦默突然转变话题,伸出手腕。
「案发那晚停摆在11:08,每当阎王组织要行动,他们就会发送干扰信号让它再次停转。」
他的眼神警觉地扫视四周,「你注意到了吗?这里的电子设备都在受到干扰。」
雨水顺着秦默的发梢滴落,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我回来不是因为检察官的工作,而是为了找到证据,彻底铲除阎王组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渺上前一步。
「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在法庭上与我针锋相对?」
她的手紧攥着那份加密文件,仿佛那是能解开一切秘密的钥匙。
「因为越接近你,你就越危险!」秦默情绪突然爆发,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激烈。
「你以为这十年我过得轻松?我每天都在担心他们会找到你,会伤害你!」
「我不能失去你,云渺!」电台杂音再次响起,这次更为急促,像是一种警告。
秦默本能地向四周张望,右手微微向配枪方向移动。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云渺。十年来堆积的委屈、怨恨和思念在这一刻翻涌而出。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替我决定?」她声音颤抖,眼泪终于滑落。
「就像十年前一样,你选择离开,甚至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从包里取出另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那是通往旧公寓的——秦默曾在那里的墙上藏了什么。
「因为没有其他选择!」秦默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是从未展现过的强烈情感。
「他们威胁要杀了你!那晚我父亲被发现死亡,而我收到消息,如果再见你一面,你也会死!」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和自责,十年来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真相在此刻爆发。
云渺如遭雷击般僵住了。她注意到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红灯不停闪烁。
「十年」秦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痛楚。
「十年来我一直在追查真相,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回来,能够安全地站在你面前」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份被精心保存的司法鉴定文书。
日期正是案发当天,但文书编号与官方记录不符。这是他冒险保留下来的唯一证据。
「当年的鉴定报告被篡改了,死亡时间被提前了两个小时,而监控记录也有意删减。」
秦默的话让云渺感到震惊,她接过文书,看到上面确实有明显的篡改痕迹。
「你为什么不向上级报告?」云渺不解地问。
「向谁报告?」秦默苦笑一声,「阎王组织的人就在系统内部,甚至可能就是我的上级。」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找寻可信任的人,建立自己的网络。」
天台的雨势更大了,两人站在遮雨棚下,却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你应该联系我。」云渺的语气中带着责备,「我有权知道这一切。」
「我不能冒险。」秦默摇头,「他们一直在监视我,如果我贸然联系你,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选择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十年?」云渺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
「我也在黑暗中,云渺。」秦默低声说,「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支撑我的唯一信念就是保护你的安全。」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水打在遮雨棚上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云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也不记得是谁先伸出的手。
秦默的手指轻轻擦过她耳后的伤疤,触碰间满是愧疚与温柔。
那伤疤是十年前他为她挡下碎玻璃时留下的,是他们共同记忆的见证。
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站在雨中,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