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死死盯着沈容清，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最终，他咬牙道：\"嫁妆可以慢慢还，生意上的事你可以参与，但决定权在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沈容清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书案前仔细翻看一本账册。小桃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盏热茶，放在案几上。

\"夫人，您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了，歇歇眼睛吧。\"

沈容清揉了揉太阳穴，合上账本：\"小桃，你去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小桃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回夫人，奴婢打听到京城西市有家胭脂铺要转手，位置不错，但因东家要回老家，急着出手。\"

\"价格如何？\"

\"要价三百两，听说还能再压一压。\"

沈容清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昨晚调配的胭脂，你找个可靠的人，拿到市面上去问问价。\"

小桃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惊讶道：\"夫人，这胭脂香气好特别，比柳姨娘用的那种还要好闻！\"

\"这是用玫瑰、珍珠粉和少量蜂蜜调制的。\"沈容清嘴角微扬，\"我在闺中就喜欢研究这些，只是嫁人后荒废了。\"

这当然是托词。现代的美妆知识此刻成了她最大的资本之一。昨晚她试验了几种配方，终于调出了色泽鲜艳、持久不脱色的胭脂，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稀罕物。

小桃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好：\"夫人放心，奴婢的表姐在绣坊做事，认识不少富贵人家的丫鬟，一定能打探出好价钱。\"

沈容清又嘱咐了几句，小桃便匆匆离去。她重新翻开账本，目光落在\"丝绸亏空\"那一栏上。齐家表面风光，实则内里已经千疮百孔。齐修远好高骛远，去年盲目扩大丝绸生意，结果遇上江南水灾，丝价暴跌，亏了近万两银子。这也是他急于拿到盐引的原因——盐业利润丰厚，能迅速填补亏空。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沈容清合上账册，整理了一下衣襟：\"知道了，这就去。\"

松鹤院内，齐老夫人正在和几个管事嬷嬷说话，见沈容清进来，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容清来了，坐吧。\"

沈容清行礼后坐下，发现老夫人今天的态度格外和蔼。

\"听说你身子大好了？\"老夫人问道。

\"托母亲的福，已无大碍。\"

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下月是我的寿辰，今年恰逢六十整寿，修远说要大办。你是当家主母，这事就交给你操办了。\"

沈容清心中一动，这是个好机会：\"儿媳一定尽心尽力。正好儿媳在闺中时学过调制胭脂水粉，想亲自为母亲准备一套特别的寿礼。\"

\"哦？你还有这手艺？\"老夫人来了兴趣。

沈容清微笑：\"母亲若不信，儿媳可以先调制一些样品给您过目。\"

\"好，那就试试吧。\"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修远说你想参与家中生意？\"

沈容清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儿媳只是见夫君日夜操劳，想分担一二。\"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修远已经和我说了盐引的事。你父亲那边\"

\"母亲放心，\"沈容清立刻会意，\"父亲最疼我，只要我开口，他不会不帮忙。\"

老夫人满意地笑了：\"好孩子。修远年轻气盛，有时候做事欠考虑，你多包涵。至于如烟那丫头，你放心，有我在，她翻不了天。\"

沈容清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多谢母亲体恤。\"

离开松鹤院，沈容清在回廊上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柳如烟扶着腰，在丫鬟搀扶下慢悠悠地走来，腹部已经明显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