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接过了文件袋:“知道了,辛苦了,李主任。”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那……傅医生你先看,我科室里还有不少报告等着处理,就先回去了。”
“嗯。”傅锦年点了点头,目送李主任快步离开。
傅锦年垂眸看着手中的牛皮纸文件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转身走向一旁相对僻静的消防通道口。
他慢条斯理地撕开了文件袋的封口,抽出了里面的几张a4纸。
报告的格式和他之前从老王那里拿到的那份大同小异,只是出具机构变成了他所供职的这家三甲医院的检验科。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结论部分。
果不其然,那上面用加粗的宋体字清晰地打印着结论——“根据dna分析结果,傅锦年为送检流产组织生物学父亲。”
生物学父亲。
傅锦年嘴角的冷笑扩大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讥诮。
白宴青还真是费尽心机,不遗余力啊。
连这种伪造证据的下作手段都用上了,甚至不惜将手伸进医院内部。
看来配合白宴青行事的,恐怕另有其人,而且职位和权限绝不会低。
他将这份伪造的报告重新塞回文件袋,脸上那抹冷笑也瞬间隐去。
他转身,迈步走出消防通道,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走廊。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便撞上了两个他此刻最不想看见,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白宴青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正是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不堪的白芷柔。
她的眼睛下方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也毫无血色。
傅锦年心中冷笑,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出场时间掐得可真够精准的。
白芷柔一看到傅锦年手中那个熟悉的牛皮纸文件袋,激动地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被身后的白宴青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肩膀。
“锦年!你……你拿到报告了?结果……结果怎么样?锦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啊!”
傅锦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复杂地看着她。
白宴青一直冷眼旁观,见傅锦年沉默不语,只是捏着那份报告,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
他上前一步,将轮椅挡在自己身后,对着傅锦年厉声质问道。
“傅锦年!现在报告出来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还有什么话说?!”
“芷柔为了你,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她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现在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很得意?!啊?!”
白宴青越说越激动,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傅锦年脸上了。
“我告诉你傅锦年,芷柔对你一心一意,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对得起她为你受的这些罪吗?你对得起那个还未出世就被你间接害死的孩子吗?!”
白芷柔在他身后,发出了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一出兄妹情深、兴师问罪的精彩大戏。
傅锦年看着眼前这对配合默契的兄妹,心中只觉得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反胃。
傅锦年缓缓抬起头。
那份伪造的报告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纸张的边缘都被捏出了褶皱。
“锦年……”白芷柔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那点残存的怨恨和委屈瞬间被怜惜取代。
她不管白宴青的阻拦,硬是从轮椅上蹭了下来,踉踉跄跄扑到傅锦年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
“锦年,你难过……我也难过啊!我们的孩子……孩子就这么没了……”
白宴青看着傅锦年这副被“真相”砸得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底的得意快要藏不住了。
他哼了一声:“现在晓得难过了?早干嘛去了?傅锦年,我可告诉你,要不是你对芷柔三心二意,害她天天以泪洗面,她能情绪不稳?她能……”
“宴青哥!你别说了!”白芷柔猛地回头打断了白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