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这种时候,他用最直接的行动,给了她最需要的支撑。
“傅锦年……”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傅锦年抬起脸,看见她哭红的眼睛,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不太习惯她这样直白的情绪流露。
他伸出手,微凉的指腹轻柔揩去她脸颊上的泪。
“别哭了,”声音少了些许平时的疏离感,“丑死了。”
沈卿宁被他这钢铁直男式的安慰给气笑了,“噗嗤”一声,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了。
“你才丑!”她带着哭音顶嘴,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甜。
傅锦年动作顿了顿,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最后的水渍擦净。
“急诊那边,我稍后会去了解情况。”傅锦年收回手,口吻恢复了惯常的公事公办,“但,不是为她。”
沈卿宁微怔,一时没领会他的言下之意。
傅锦年转向她,声音沉稳:“我是医生,救治病人是我的职责。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停顿片刻,话音里透出明显的讥诮:“真要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自找的。”
这弦外之音,沈卿宁瞬间明白了。
傅锦年是怀疑,白芷柔摔那一跤,压根就是她自己设计的苦肉计!
沈卿宁的心绪登时变得格外复杂。
倘若真是如此,那白芷柔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竟然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做陷害别人的棋子!
手术室外的长廊。
沈卿宁和傅锦年并肩立在门口,心绪不宁地等待着。
就在此时,长廊那头响起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白宴青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脸上满是焦灼,头发也乱糟糟的。
傅锦年看着他快步走近,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
好一个兄妹情深!白宴青的出现,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更加确定白芷柔摔倒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呵,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
想起白宴青之前在背后耍的那些阴招,使的那些绊子,傅锦年的眸光变得更加森寒。
之前的账还没好好算,现在又急吼吼地跑来配合白芷柔演戏。
白宴青,你的报应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连本带利地跟你算清楚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白宴青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焦急地追问。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很遗憾,我们尽力了……孩子没能保住。”
白宴青的瞳孔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平静,甚至,是解脱。
他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白芷柔吃下那颗药时,孩子就留不住了。
此刻,他需要做的,只是扮演好一个痛失骨肉的哥哥,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个可恶的女人。
他微微垂下头,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抖,但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沈卿宁!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芷柔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他发疯似地冲向沈卿宁,扬起手就想抓她的领子,指甲甚至已经触碰到了沈卿宁的衣领。
沈卿宁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一激灵,脸色煞白,本能地想要后退。
就在白宴青的手即将抓住沈卿宁的瞬间,一道身影迅猛地插了过来。
傅锦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白宴青的手腕,狠狠一捏。
“啊!”白宴青痛呼一声,被迫松开了沈卿宁的衣领。
“傅锦年!你干什么?!”白宴青咬牙切齿地看着傅锦年,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